非亲非故,怎么会长得一样?
周思诚单手扶着方向盘,没有发动的意思。他忽然叹了一声,道:“你知道他说的地方在哪里么?”
姒今的意思肯定是要和杨敬会面的,那样才能试探出更多消息。可是她连杨敬这个人都不认识,更加不清楚对方跟沈眠婴有什么牵扯,敌在暗我在明,怎么保证这不是对方设的圈套?
这么多问题,姒今仿佛一个都不放在心上,突然笑了,看向他时眼底有光:“不是有你么?跟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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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出,之前发生的事仿佛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也不提,粉饰太平地回家c入眠。
周思诚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熬过的这一夜,看见第二天的晨光亮起,像渡过一劫。
这一夜做了许多梦,阴阳河畔她向他伸手,闽东水域绿幽幽的水草,墓下的朝夕相处梦了太久,以至于第二天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有种果真做了一个梦的幻觉。
姒今不声不响地走了,主卧的床榻没有被动过,她昨夜压根没有睡在这里。
周思诚回响了下,姒今跟杨敬约的是明天,以她的心性,今天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是不知是什么事。他头一回没有探究的打算。
仔细打量这个屋子,她乱扔在厨房和餐厅的果皮都生锈了,水果的甜液黏得满桌都是。周思诚有轻微洁癖,趁此机会把之前辞退的钟点工喊回来,整个房子清理了一遍,终于没有姒今生活过的痕迹了。
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料手机像警铃一样响起来,孙清岷一上来就压低声音跟他报告:“我跟上那个医生了!他果然有猫腻,一个大男人跑游乐场来,居然是为见我今丫头!”
绕来绕去,姒今这个人在他生活里还是存在的。
周思诚哭笑不得:“你跟踪他们?”
“怎么能叫跟踪呢?这叫合理监督与保护不跟你说了,我得跟紧点。我这回要是捐躯了,你可清楚是谁干的!”孙清岷自说自话地挂了。
周思诚拿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事情是怎么演变到今天这一步的?一点预兆都没有。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大概都不会去找什么孙秃子,更不会有后来的事。
按理来说,他亲了人家,是要给人家一个说法的。
可她是个女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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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简觉得,女鬼就是女鬼,跟人就是不一样。
大清早接到姒今通知,到他家隔壁的公园见,然后就是陪她玩海盗船,坐云霄飞车,上大摆锤天旋地转。玩了一遍还不够,从头玩一次。
傅简前二十五年都没坐过这么多回云霄飞车,终于又坐上海盗船缓缓,大幅度上升与坠落,已经不算个事儿了。坐中间那些小女孩的叫声笑声响彻云霄,他陪着姒今坐在下坠幅度最大的船尾,旁边的姒今像根木头似的,面无表情,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像是坐在平行时空里。
她嘴唇突然翕动了下:“我昨晚在这东西上睡了一夜。”
夜幕四合,游乐场只有空的可乐罐被风刮去墙角。她躺在冰凉的金属船里看星星,笨重的船身失去了机械驱动,微微地晃,月光星辉洒下来,像躺在空气铺成的湖面上。
就是太凉了,还很,寂寞。
傅简盯着她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这么可怜,露宿街头?”
船尾升到最高,突然一下荡下去。
一片尖叫声里,姒今淡淡地说:“从这里能望见你家窗口。我看见你点蜡烛了,好大一片蜡烛。”
“你偷窥我?!”
“算是吧。”看得出姒今这次跟前两回见面不同,以前是凌厉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