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的脸色登时一僵。
她当然知道礼哲不能失去他爹爹的庇佑,可是有齐环渊那个贱人在,哪儿容得了她做什么?
虽说刚入府的时候她还起过与那齐环渊一争高下的心思,毕竟那个女人也不过就是从苏陵川的原配那儿将主母的位置夺了过来。可这么多年较量下来,她却早已自认不是齐环渊的对手。如今她也不求别的,只想让她的儿好好长大。可齐环渊那女人定是嫉妒她生了个儿,便见不得她们母俩好过,成天没事找茬,连个好好的教书先生也不给礼哲请!
以前不是没试过将这档事儿禀告给老爷,可他却只会说自己是没事找事
沉默良久,她偷偷地看了苏紫染一眼,抿着唇,略显迟疑地道:“二小姐,礼哲他好歹也是你的弟弟,以后,能否麻烦你多照顾照顾?”
“赵姨娘该知道,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女,并不能为礼哲做什么。”苏紫染盈盈一笑:“若赵姨娘真是为礼哲着想,有些事,就该自己主动去求;有些东西,就该主动去抢。”
赵姨娘敛了敛眸,沉吟片刻,对着苏紫染微微一福:“妾身告退。”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墨染院之外许久,蓝烟蹙着眉不解地看向苏紫染:“小姐适才为何不答应赵姨娘?”
“呵”女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躺回美人榻,“有些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是敌是友也不得而知。此刻最好的办法,便是什么都不做,等着狐狸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蓝烟“恩”了一声,轻轻点头。
夕暄似懂非懂地看着两人,撇了撇嘴,转身添满了茶盏。
翌日。
春日和风轻拂,旭日冉冉而升,杨柳轻扬,桃红遍野。
本该是温暖宜人的季节,偏偏宰相府前厅弥散着一股冷冽的寒冬之气。
“你这孽女,还不速速将老君的手令交出来!”苏陵川满面怒容地盯着厅中一袭白衣胜雪的女,视线之毒,似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该有的样。
苏紫染低眉顺眼,出口的话却是丝毫不让:“爹,虽说女儿无才无德,可承蒙老君看得起,将她手中所有商铺地产的信物都交与女儿手中,难道此刻不是该让夫人交出商铺契约与那些地契吗?”
“你”齐环渊气急,颤着身扬起手,满脸通红地指着苏紫染,“你都说自己无才无德了,凭什么从本夫人手中拿走那些契约?还不快快将老君的信物交出来!”
“就凭我是相府嫡女。”苏紫染展颜一笑,可笑容却不达眼底,冰冷的面容如同腊月飞雪,刺得人心生畏惧。末了,她又生怕他们听不懂似的添了一句:“老君认定的唯一嫡女。”
齐环渊母女人不约而同地一震。
好一个嫡女!
同样是正室,可那个死老婆眼中却从未有过她们人!真是活该她死了!
赵姨娘敛了敛眸,将身前的苏礼哲往后拉了一步,似乎是要远离这战争的源泉。
清姨娘抿唇不语,神色略为复杂。
“你还懂不懂规矩!”苏陵川猛地拍案,响声震彻整个厅堂,将厅中众人都吓了一跳。苏紫染却像没有感受到他的怒意一般,毫无畏惧地回视过去:“女儿还真是不懂,爹爹所谓的规矩是何物?”顿了顿,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盈盈勾唇:“是纵容妾室逼害嫡女?还是不服老君遗命,从嫡女手中夺去财产?”
“混账!”苏陵川气得浑身发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反了!反了!”
“二姐,你怎么能这么跟爹爹说话呢!”平素言语不多的苏琉月踩着莲步缓缓上前,扶住苏陵川震怒的身躯,黛眉轻蹙,水眸中含着微微的责备,语气温柔却不失严厉,“虽说你是嫡女,可现在娘亲也是这相府的当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