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静安的春季在夜里总喜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无声无息,往往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人们看到潮润的地面才知道昨夜儿里下了雨。楚梓霖坐着一动不动,小雨打在身上在夜里是极冷的,但这一切他仿佛都感觉不到,任由雨下着,直到晨光渐起,那不间断的雨才停下。
他怔怔的站起身,才发现手脚都是一片冰麻,抬眸看前方的梨花,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似乎落了不少,满地的软香碎蕊,看微垂着的树枝也不如前几日丰茂。
城西,慕初一夜未眠,直到清晨宋母出门她也跟着起来。
“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宋母看着憔悴的女儿心痛道,其实心里怎会不知道她一夜没睡,夜里反复起来那么多次,她不是没听到。
“不累。”
宋母点头,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气有些不放心。
“你精神不太好,城东就不要去了,在家多休息。”
“嗯。”她答,看着母亲出门。
雾霭茫茫的天气总是让人难以分辨时辰,看灰蒙蒙的天空,她总觉得现在是下午,不是早上。
慕初闭眼,眼睛又干又涩,痛的她几乎想要流出泪来,脑子里还都是他的影子呢!为什么不死心,她与他,是一点可能都不会有的啊!低头,看着手上的茉莉形玉器,不该收的吧。那个荷包,也不该送的吧。如果没有这些事,那她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吧。
原来竟是真的,她在梦里喊他二少,竟是真的。她应该清楚的,那梦里的景象那样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她早该察觉。
“慕初。”
她猛然抬头朝前看去,楚梓霖站在竹门前,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看的出来跟昨天是同一件,而他颓然的神情似乎比她更为憔悴,似乎受了整夜的煎熬。
长痛不如短痛慕初脑子里响起这么一句。
看她决绝的转身,楚梓霖怔了怔推开竹门进去拦住她,他一早就在这等儿,直到宋母出门,他才敢出现。
“慕初,你该听我一句解释的。”
她低着头,眼睛始终不敢与他对视,生怕那么一看,她便心软。长痛不如短痛,心里一直想着这么一句,说出口的话也极伤人。
“昨日里慕初已经对二少说的很明白,慕初本以为二少也听的很明白。今日二少又来,是想再听慕初说一遍吗?”
楚梓霖知她的坚持和倔强,奈何两人都是倔强之人,这样子的两个人在一起,势必要撞得头破血流。
“你就这么点儿胆量,你就这么点儿坚持,宋慕初,你可别忘了你的誓言,你的承诺,是要我再提醒你多少遍,你才能记得。”
慕初听着,眼泪哧哧地流下,他是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吧!所以他要她的誓言,他早就知道的。
“我说过什么早已忘记,二少也不必放在心上。”她竭尽全力才忍住哽咽声,但沙哑的嗓音还是能听出她不同于绝情话儿里的悲伤。
“想要我放手,你死了这条心吧!”楚梓霖强硬的话出口,目光灼灼地看她,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色血丝,直视起人来十分恐怖。
慕初低着头不开口,虽然总有一天,他会心灰意冷的走开。但她担心,担心她的意志力不够坚定,担心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便投降。面对这样的他,她的防线多少有些不攻自破。
“慕初不值得二少如此对待”
“那还有谁值得。”楚梓霖质问,看她冷漠的眉眼,说不心痛是假的。
“就如二少所想,慕初是个软弱自私的人,这一辈子也只向往平平淡淡的生活和幸福,二少既然给不了,那就放弃,也算是成全了我。”
“那谁来成全我?”他问着,不敢想象只是短短两天,她的心思为何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