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慕初坐起身,夜很深,到处都是一片黑暗,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在梦中称呼子楚为二少。还有那残破不堪的言辞,摇摇欲坠的身体,包括痛心疾首的绝望。慕初恐惧的将手心冷汗放在棉被上擦拭,躺□,辗转反侧却再难入眠。当下只觉孤独和恐惧一起笼罩着她,还是那折磨人的梦魇。
摸索着起身,随便拿了床边的睡袍便披着起身,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夜晚是有风的,院里里因为种了栀子花,现下又是当令,花开的极多,仰头望去,一大片的白色,馥郁的花香萦绕在她的周围,她仰头走着,如孤魂野鬼一般,心上还有未能散去的惶恐,惶恐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所有到手的幸福像想梦幻泡影般消失。
摸出随身的玲珑玉器放在鼻尖,茉莉的清香瞬间盖过周围的栀子花香,她略有所愁的低头,看着漆黑的地面,眼神却是温柔的。
“子楚,我这莫不是中邪了。”慕初自我取笑的低语,轻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遮住下面两泓清泉,天上乌云散开露出点点月光,透过飘忽不定的云层打在她身上,她此刻像是镶嵌了银玉在身,沉静美丽仿若仙子。
一大早楚府上萧玉芬便把楚梓霖找了去,现在虽说楚家是楚梓霖当家,但一切都还似平常一样,来来往往忙碌的是楚香,楚梓霖不过是挂个虚名,他对自家产业本不上心,倒不是一点都不过问,只是信的过楚香,这产业本该就让她接了去,只是楚母思想不开放,只要家中有男丁,那么必定是男子继承家业的。
“妈,有什么事?”
萧玉芬放下手中丫头递上来的花旗参茶,看了眼儿子,微微叹着气,可能是时候了。
“妈知道你不喜欢研欣,不过经过昨天,你就是不同意也都是命定的了。你现在这么大了,如今又是公司董事,不管怎么说你今年要娶一个回来。不过也不是什么身份都能进的,即便是妾室,出身正经的书香门第还是要的。”
萧玉芬言下的意思他懂了,口口声声还是看低慕初的出身,他以前对她听之任之,不代表今后他就没有自己的思想,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母亲能有一点体谅他,不要总是拿命令的口气对他,或许他会好过许多。
“我无意娶什么妾室,妈就不用操心了,外界要说就让他们说。若是妈听不上去,太可不必出门。”楚梓霖盯着萧玉芬的眼睛言辞过激的说出这些话。其实这么多年了,即便那时候觉得她不可原谅,但这么久过去,又加上楚香从中劝导,他已渐渐释怀。
楚父那时也是因为喜欢上一个出身贫寒的女子跟楚母决裂的,楚梓霖一直觉得她这个母亲有两面,她以前很通情达理,但自从那件事之后行事就越发偏激,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萧玉芬逼得那女子自寻短见,楚父也从此一蹶不振,久病卧床,那时他心里是怪她的,这么久过去,终归是自己母亲。
“我到底说什么你才会听。”萧玉芬一脸怒意。
“妈不用说什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拿主意就好。我还有事,先出去了。”楚梓霖没等她再开口便已踏出大厅,偌大客厅里只剩下脸色难看的萧玉芬和一群仆人。
“哎,当初真不该让他留洋。”许久后,萧玉芬若有所思的惆怅开口,这话不知是对谁说,所以站着的一圈仆人也没人敢接话。
昨天没能见她,今天一早他便到她摆摊的地方,他远远站着看她认真的神情,仿佛她在做一件严肃的事情,外人进入不得,也打扰不得。
“这个多少钱。”楚梓霖走进随手拿了便问。
慕初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抬头,眼上市藏不住的惊喜,嘴角扯开,在阳光中浅笑涟涟。
“你今天没事情做吗,一大早就来这。”
楚梓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