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园一事暂告段落。李府门前的热络也渐渐变得罗雀,偶尔会有慕名而来读书人拜访,又扫兴而归——李仙缘概不见任何人。
名声大噪又行事低调,因此新京文人士子,皆对李仙缘满是好奇。
不过见不到人,量你有再多好奇有何用。
李府外,文管家得来李仙缘归回消息,大门外候着老爷。当载着李仙缘与诚王的马车驶来时,他长胡上已挂上白霜。
“见过老爷。”文管家先是对李仙缘行礼,又对诚王道:“诚王光临大驾,内有热茶。”
主次分明。
“文叔,都是自己人便不要客气了。”诚王温雅一笑,与李仙缘并肩迈过门槛。
马车停留于府外,丫鬟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将两扇朱漆大门关上。
李府书房,名义是为李仙缘的,然李仙缘也仅来过一次。修仙之后,书法一途便荒废了。不过字迹本就不怎样,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书房桌案前有一矮桌,桌上暖炉烫着竹叶青,蒲团相对。
诚王不见外坐下,为自己斟了杯酒,又为李仙缘倒了热茶,含笑道:“李兄,你可知你刚来新京那日,我为何要叫你小心。”
闻得此言,一旁躬身的文管家自觉退下。
二人相对而坐。诚王风度翩翩,温雅带笑。金冠束发,阳光窗棂外透入,更显金灿。
李仙缘盘坐对面,比起半年前,李仙缘长了些个子,只是稍矮诚王一头。不过十三岁少年,也高不到哪去。
他清秀脸庞多了几分棱角,周身淡漠气质散了些许。一身长衫,倒有几分剑风侠骨的影子。
李仙缘回忆片刻,问道:“因那曾姓之人?”
诚王颔首。
李仙缘又道:“他是太子的人?”
“要真是大哥的人,我也不可能留他在身边做事。”
李仙缘摇头:“我猜不出。”
不过观诚王在之面前几分拘谨,身份定——
诚王不想打哑谜,径直揭露谜底。
只是这谜底令李仙缘都是一震。
“那是父皇的人。”
李仙缘怔住。
诚王道,语气复杂,那温雅笑容也化为苦笑。
“那为何不将他调离身边。”
“父皇既然将曾越派至身边,又怎么随便让我将他赶走。”
诚王这番话说得明显。皇帝已知道曾越暴露,却没有说做什么。
“现在跟你说这些为时尚早,我只是来提醒你,小心他胜于小心大哥。这也是曾越未在此处,我才敢这般说的。”
曾越,想来就是曾姓男子姓名。
诚王脸庞露一丝与气质不符,又从未有过的黯淡阴霾。虽仅是一刹,但仍被李仙缘捕捉。
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皇家之事。
不过李仙缘多少能理解几分。父子之间,竟还需眼线来监视。
小坐片刻,送走诚王。他来似是真只为提醒李仙缘。
有丫鬟上前收拾残桌。李仙缘让她收掉诚王的那些便好,他还要在书房静待片刻。
丫鬟退出,走前关了门。
盘坐软蒲,暖炉热气升腾。李仙缘静思。
自己与皇帝素未谋面,不知其深浅,也不知其性情。但观其竟将耳目派亲生子嗣左右,这皇帝城府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若诚王不知曾越身份也罢。明明诚王已知,皇帝却还让曾越留其身边。
谋分阴阳。皇帝此举,乃是正大光明的阳谋。
分析一番,如今开来,婀娜那些小动作c自己在后宫一番偷天换日的作为,定瞒不住这未曾谋面皇上。
自认为可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