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小腿上,一阵瘙痒。苏蔴左挠挠右挠挠,几天下来早被咬的没了脾气,反观仲腆,皮糙肉厚完全不受影响。
土丘半高不高,可怕上去两人还是流了一身汗,借着尚未完全落下的阳光环视四周。平原广且平坦,四面八方都极为相似,只西北方向尽头处有一个湖泊,倒映着夕阳,散发出釉质般的华彩。
“咱们是从东边出发的,太阳落下的方向是西,我们朝那边走,顺道去湖泊那儿装些水喝。”苏蔴摇摇储量不多的水袋。
仲腆点头,率先行动起来。
苏蔴匆匆跟上,忽闻旁边杂草丛里传来唰唰声,她好奇看过去,正巧对上一双黝黑的圆眼,水灵灵,忽闪忽闪,仿佛看了到新奇的东西。
她惊喜道:“哇,是一只黑尾土拨鼠欸!”
小土拨鼠一惊,转身钻进草丛,失去踪影。
“怎么跑了……被我吓到了?”她叹气。
待天彻底黑下后两人终于停下,在湖泊边找了个地方落脚,捡了枯柴生起火堆。今夜多云,月光并不明朗,看不到更远的地方,苏蔴负责守前半夜,挨紧了仲腆,不时地往火堆里丢树枝,柴火噼里啪啦地爆炸,火光忽明忽暗,照得人影左右晃动。
白天热得不行,晚上却降温的厉害,昼夜温差极大,还有瑟瑟凉风,冷得她直搓手,恨不得把火堆抱进怀里。“要是有个热水袋就好了,暖宝宝也行啊!”她想。
“唧唧!唧唧唧……!”
“什么声音!”苏蔴转头四顾。声音就在不远处,带着点慌乱,听起来像惨叫,她好奇地找过去。
眼前俨然是一个小型战场,数只黑蝎子将一个小土拨鼠团团围住,不断上前试探挑衅,蝎钳喀嚓作响,蝎尾高高举起,螫针呼之欲出,毒液悬在针尖摇摇欲坠。小土拨鼠困兽犹斗,欲逃出而不得,急得团团转。
对峙一阵后,蝎群突然变换队形,预先演练过一般迅速交错列队,形成交叉队形,向前合围。小鼠圆圆的大眼满是惊慌,吱吱吱叫,撕心裂肺。
情势刻不容缓,苏蔴心急,转身从火堆里抽了一根燃得正旺的树枝在蝎群中来回挥舞,“走开!走开!”蝎子惧火、怕强光,匆忙后退躲闪,发出咝咝的叫声。
小土拨鼠缩成一团蜷在她脚边。一会儿后蝎群终于退去,小鼠这才抬起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腿。苏蔴蹲下,这才得空观察起来:“好眼熟,你是白天那只小土拨鼠吗?”
小鼠踮起后脚昂头凑近她的脸,动动鼻子左嗅嗅右嗅嗅,闻闻她的脖颈,又碰了碰她的鼻尖。这是土拨鼠在遭遇陌生人惯有的辨认交流方式,她保持不动,温柔地笑起来。
确认安全后小鼠忽然开口,发出稚嫩的声音:“谢谢你救了我!”
苏蔴摸摸它的脑袋,询问道:“原来你会说话呀,怎么独自在外面跑,很危险的!”
土拨鼠幼仔常常由于好奇心跳出洞外去探望,甚至侵入其他群体的领域,它也不例外,才学会走路没多久就开始到处跑,夜里也不老实,这不,就被蝎群包围住了。它支支吾吾道:“我想出来玩儿……”
苏蔴点头:“现在没事了,快回家去吧,以后别在晚上独自出来了。”
小鼠再次道了谢,匆忙跑开了。
火堆旁,仲腆已经睡醒坐了起来,见苏蔴回来,问:“没问题吧?”
“没事,有个小家伙遇到了点麻烦,我去帮帮忙。”说完,她就着铺好的杂草躺下,疲倦道,“换你守夜了……我睡会儿……好困。”
仲腆应了声,望着月亮发呆。
矛隼怎么没消息,不知道父亲气成什么样了……
一个小黑影从她背后爬下,悄然钻进了旁边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