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身不由己,被层层大浪卷到了激战的最前沿。
北疆将士战阵严密,互相配合,攻守兼备,犀利无比。高干感觉自己的对手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城墙”,每一刀砍下去,每一枪刺进去,都是坚硬的盾牌,根本看不到防守敌卒。而从盾牌后面冲出来的长矛却像树林一样密集,射出来的长箭像狂风暴雨一样让人无处藏身。
高干怒吼着,战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连续剁在同一面盾牌上,他那面盾牌好像是铁板,纹丝不动,毫发未损。
高干无奈的连退数步,气喘吁吁的想缓口气,但面前的“铁板”突然裂开,三支长矛,两把弩弓霍然出现在高干面前。
高干两眼蓦然睁大,张嘴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惊呼。
弩箭厉啸,霎时钉在了高干胸前。四支弩箭撞上了铠甲,火星溅射中在铠甲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凹坑。两支弩箭射穿了高干的小腹,带着两溜血珠钉在了地上。高干站立不稳,被弩箭的冲击力撞得倒飞而起。
就在他的身躯腾空倒退的刹那,三支长矛同时插进了他的身体,肩头c小腹和左大腿立时鲜血四射。
高干飞了起来,凄厉的惨嗥这时才从他的口中冲了出来。
他倒进了亲卫怀中。看到亲卫们抱着自己高声狂叫,他感觉叫声越来越小,好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他被亲卫们抱起来,在密集的人群中飞速后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流血,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他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了天边血色的夕阳,看到了艳丽的晚霞,他想抬起头来仔细看一看,但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高干被放到了地上。
副将浑身浴血,手拄长矛,在亲卫们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高干面前。
高干阵亡了。副将万念俱灰,无力的跪在地上,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倾泻而出。
“将军,大军右翼被北疆军突破,李光弼和胡班两路冲杀,已经逼近中军。”
“将军,徐荣的骑兵再度突破大军左翼,正在杀向中军。”
传令兵蜂拥而来,惊惶不安的叫喊声让副将几乎崩溃了。
“将军,你快下令啊。如果让北疆军突破了左右两翼前后夹击中军,我们会被北疆军分割包围。”一个军司马凑近副将耳边,低声问道,“将军,我们到底是进攻,还是后退?”
副将擦了把眼泪,抬头望向远处。
在夕阳的余晖下,韩遂的战旗还在迎风飘扬,但那竿大旗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在那竿大旗的四周,北疆军的战旗却越来越密集,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
此刻要想杀出去,必须突破北疆军的阻击,和韩遂会合。
韩遂不顾一切地杀过来,显然也是想帮助自己突围。两军会合后,实力倍增,以北疆军目前的实力,再想围歼已经不可能了,这样一来大军不但可以顺利突破北疆军包围,而且还能安全的撤返长安。
但是,北疆军会给自己突围的时间吗?
“咚咚”报警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北疆骑兵距离中军越来越近了,就连北疆大将李光弼和胡班的步兵也杀到了。这时候如果撤回后阵会合刘劭还能保住大军,如果继续攻击,显然会被北疆军分隔围歼。
天很快就要黑了,西凉人不可能坚持到半夜,而自己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突破北疆军的阻击。
这一仗结束了。
“传令各部,撤回后阵。”副将痛苦的摇摇头,手指前方战场,对众将说道,“降下高将军的战旗,告诉韩遂,高将军阵亡,我们已经失去再战之力,请他迅速撤军。”
“高干死了。”张辽几乎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