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对话,却已能将事情始末听出大概。极尘之境尊上烟无论,心性古怪难测,安于一隅,极少涉足境外之事,却竟与公子有仇怨么?而宵千醉——那个看上去与传言实在相去甚远的少女,她在此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以她的势力,众目睽睽之下被烟无论利用逼入如此境地,又会挑起怎样的事端?
一时间众人心底猜测四起,只觉事情似乎并非那么简单,却碍于公子在场,并没有人在此时说出口。
“城主,你手上的伤……”良弼蹙眉,对众人的不满已是十分明显:“还是先去包扎伤口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步千执淡淡一笑。
一场事端下来,贺老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怎么说都是他主动挑事,多少有点仗着辈分妄为的意思,此番看到步千执手上的伤,不由长叹一声,歉然道:“是老夫冲动了,在此向公子赔个不是。”
“前辈言重了。”
神情谦和淡然,并未借题发挥,微侧身,温雅一礼,俊美的面容上读不出任何情绪,众人这才发现,从事端起到风波定,他甚至连一句讽刺或苛责的话都没说。
可偏偏很多时候,这种无苛责更令人不安。
“这事怪我。”岳门主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已是万分后悔:“实在是没能控制住。公子与这宵千醉无仇无怨,不能理解方才岳某冲动行事也是自然。罢罢罢。”
清风拂过素色简衣,眸轻轻垂下一点,浓密如羽扇的睫毛打下浅淡的阴影。
初裳却只觉日光刺伤了眼睛。
后面众人再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海一片空白。
直到花绮扯了扯她:“还待在这里找不痛快么,走啊。”
初裳骤然惊醒。
她错愕地抬起脸,看浮生种种似成残像。
已经踏出聚客楼的简衣公子,逆着光,回首淡淡一瞥。
城主府。
“每次见面,总能看你受点伤,下次直接买副棺材,顺手就能把你装进去。”房间内,花绮一边替步千执包扎伤口,一边数落道。
步千执失笑:“又不是什么重伤,用得着这么咒我么。”
花绮抬眸看了他一眼,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离开景明镇后,你去了哪里?”
“回郁都,顺路四处拜访朋友。”
“是么。”花绮扯了下嘴角:“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替他包扎伤口时,几次触到他的脉象,竟又是紊乱不堪。“别说是上次给我找药的后遗症。那个时候你还没这么要死不活的。”
萧霁月抬眸。
气氛微微沉寂。
“不过是有个家伙几年没见,非要拉着我打一架,没防他不留手。”步千执笑道。见花绮仍是看着他不说话,他又望了望旁边神情同样不怎么轻松的萧霁月,无奈:“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萧霁月道:“之前有人借你的名义邀花绮在一个地方住了几天,并写信请我来韶歌。事出诡异,花绮是怕你也有什么不测。”
“我能有什么事。”他眉一扬,幸灾乐祸道:“住了几天?是关了几天吧?花绮你——哈哈哈哈……”
“你这家伙!”替他包扎的手猛然施加了力道,引得步千执痛呼出声。
“喂喂喂!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见花绮面色不善,步千执轻咳一声,忙止了笑:“我可是病号喂!”
“痛死你最好!”
被晾在一边的少女,静默地看着那画面。
被花绮拉着入了城主府,听到他们的对话,在某一个时刻,忘了她是谁。
她有些恍惚地想,如果不是以这个身份站在这里,该有多好。
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