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他总是觉得没吃饱过,就算在外面田间地头夜半去偷乡邻田里能吃的农作物,他也没吃饱过。即便当时十分的满足,但是刹那之后,那种饱胀的感觉就会烟消云散,而腹中的饥饿感又会出现。
这种日子一直挨到十四岁生日之后又半年,左晟再也熬不下去了,冲着双亲和两位兄长噗噗噗磕了仨响头,拿上外公遗传的铁碗和一件破破烂烂快成渔网的破兽皮袄,起身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看着离门而去的小三子,父亲左十一低着头,流泪了,母亲向二妮也流泪了。就连大有和二有也是一脸的难过和不舍。
兄弟俩不知道年幼的弟弟哪来那么大的勇气,竟然要外出讨生活。要是他俩的话,这种事想都不敢想。兄弟俩只能像双亲那样,在心里默默的为老三祝福。
向二妮实在是忍不住了,满脸泪水涟涟的径直跑向村西头,望着急速跑向白龙城方向的小三大声的呼道:
“三啊,要是外面过不下去,就早点回家啊!”
母亲撕心裂肺般的呼叫,左晟听到了,他一出家门就奔跑,是怕平常的行走会让自己失去离家讨活的勇气,更怕父亲、母亲的强行阻拦。在临走之前,这主意已经酝酿了两天。
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呼唤终于让左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看远处村口身影已经有些模糊的母亲,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母亲的年岁还不到四十,但是略微佝偻的身影以及颜色灰败的头发,常常让他的心里隐隐作痛,每当吃饭的时候,自己碗里多出来的食物都是来自母亲的碗中。
如果自己再不出去的话,那已经深陷的眼窝及暗淡失神的双眼,那逐渐脱形可见骨痕的面颊,加上骨瘦如柴的身板以及破的快不能遮体的衣服…,母亲继续如此生活下去的后果,左晟实在是不敢多想,而这也是他最主要离家的原因之一,他不能再牵连这个家,连累身体已经十分衰败的母亲。
“保重,母亲,你老人家一定有福可享。”左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扭头,强忍眼中的泪水就继续向全郡排名第二的白龙城方向跑去。
左晟不能抹去挂在自己眼角的泪水,他怕他抹泪的动作会被远处的母亲发现。母亲的心很细,左晟似乎从没骗得过自己的母亲,哪怕自己在外面偷农作物填肚子回家,也会被母亲从身上、脚上、衣服上甚至回话所带的口气里,都能猜出他偷吃的是什么。不过母亲却从没说过他,哪怕是一点点做人应有的兽皮袍,还有一个破铁碗。那铁碗也不会超过两斤吧?
白文启虽然当时以为小家伙在吹牛皮,不过通过他所谓的测试时,小家伙以惊人的速度,以不带喘气的那种表情悠然出现在他和大伙的面前。
“跑跑速度不错,就是身板乏力。”
望着躺在辎重车上没有醒转的左晟,想到为左晟专门购买那二十斤重的狭长猎刀时,白文启不由自主的轻声说到。
那猎刀质地倒是上上之列,就是在第五辎重运输小队所有军卒军器中的存在感有些…。丢脸。
要知道一张能射最低三百步的强弓都重达近三十斤。
“你说什么?你说跑跑知道原因?”
觉得自己走神失语时,白文启连忙掩饰。对于左晟,在他心里只有四个字——欣赏,喜欢。别误会,就是家人兄弟那种喜欢。
“跑跑的确知道,我也是听见跑跑说的。”刘有肉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的感觉。
“去叫醒跑跑,问问他怎么回事。不就被坍塌的梁包砸中脑瓜了么。怎么会昏迷不醒这么长时间,这小家伙不会是偷懒的吧?”
白文启觉得自己突然很烦躁。烦躁的他很想大声长啸,拿刀砍人。是关于六王爷么…。?
“遵命,军头。…军…军头,你看…。看看…快看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