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书记办公室里“老九”书记咆哮过后,被络腮胡子等人押回来的两个外村人安然走出来,村委会缴获的东西大部分装进愚公的大背包,方便拿的便提在他们的手里。年老的领着年少的,迈着稳重的步子穿过村委会办公区的走廊和走廊中其他人蕴含着迷惑和些许恶意的目光。
刚走出大院,但丁猛地拽了一下愚公的袖子,愚公用眼神询问他原因,他的眼睛往他们的左侧一瞥。
隔着一段距离,愚公还是看清楚了:十点钟方向有两个穿登山装的男青年,看来他们就是但丁关注的翼腾网记者。他们正在和村民交谈,还没有注意到愚公和但丁。“绕个远儿或者走山道儿?”但丁轻声问。记者们站在大院直通村口的路上,就这么走过去不可避免地要和他们迎面相逢,他们一定会对在此时此地见到的非本村的人十分好奇。“别,绕远等于往村民家门口扎,他们还当咱们是嫌疑犯呢。放着大路不走偷偷摸摸上山道,更像嫌疑犯。那边有个公共厕所,去解个手再说。”
村长和络腮胡子等人回到书记的办公室内,老村长劈头问道:“老九,你咋把他们放跑啦?”“老九”脸色不太好看,揉揉眼睛说:“不是他们。”“啊?咋……咋就确定不是他们呢?”“别担心,他俩这两天不会走,还会待在北面那山的外头,只可能换个搭帐篷的地方。”“老九”指指络腮胡子,“你们几个见过他们的,今天明天没啥要紧事的话,过去瞧瞧他们把帐篷搭哪里了。等镇上的警察到了,想找他们问话,你们就给公安同志带个路。”村长对他的做法仍然想不通:“老九,你咋就不等警察来审他们一下呢?警察审完觉得没问题再放也不迟啊。”“警察也审不出啥来的。再说城里人脑子精,咱们无凭无据把人抓回来扣这里,本身就不合规矩,见着警察,他们肯定要拿这事先反咬咱们一口,回过头来咱们反倒被动了。尤其是警察确定他们没拐孩子的话,咱们是彻彻底底的理亏,道歉赔偿是最轻的了,弄不好还要打官司。这一阵村里让咱操心的事够多了,再教俩城里人给咱添点儿,咱还应付得过来吗?”一席话说得众人再无异议。络腮胡子看百~万\小!说记,看看村长,道:“书记,你交代的事我记住了。另外我们来就是想告诉您,警车已经进到村里了,正往咱们大院开呢。”
这种老式乡村公厕没有门,只是拐弯的入口被钻墙所遮挡。男厕所里没有别人,但丁躲在遮挡的侧墙后,远远地望见两名记者似乎朝出村方向走去了。厕所里又脏又臭,他一刻也不愿多待,当记者们的背影模糊不清,他便冲了出来。“受不了了?”愚公跟着他走出公厕。“是啊,不过我早有心理准备,没指望这儿能有多干净。”“光有准备可不行。你呀,回家以后好好打扫打扫屋子吧。”
这话听着有点儿熟,但丁正觉哪儿不是滋味,愚公又说:“得换个地方扎营,另外从今天起在营地必须加倍警惕,我们已经暴露了。”但丁看到他面色严峻,问:“可是愚公……咱们从村委会走的时候儿,我瞧见你的表情挺轻松,好像还有点儿欣慰。”“你小子眼真尖。”“你在试老九的真面目?”“对,我想我试出来了。”“既然……既然试出来了,我们暴露也只是暴露给了他,干嘛还要加倍警惕呢?”“必须警惕。”愚公斩钉截铁地说,“我说试出来了,凭的是我自己的经验,凭的是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可以说主要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不能……不能光靠这些主观的东西,没有客观事实证明,老九就还值得咱们怀疑。我不想……不想拿咱们的安全冒险。”
镇派出所的两男一女三名警察到村委会和“老九”、村长等人简单谈了谈,然后前往南面的欧式小楼找失踪孩子的家长。他们见到村民们自发地成规模帮忙寻找这个小男孩,也深为之触动。常金柱家这时仅有常飞虎两口子能相对镇静地回答警察的问题,常金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