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村里一把手却依旧是一家之主的常金柱从城里回来不久,居然被一桩看起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乱子所牵连,让警察给押走了。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家中的媳妇都领着孩子去常金柱老伴的屋里安慰她,两个儿子天没亮就不停地打电话联系熟人。手忙脚乱一直到上午快十点,能联系的都联系过了,人家也都说会尽力帮忙。可无论“尽力帮忙”的熟人、派出所还是常金柱本人,都没有回个信来。
“哎,谢谢,谢谢欧叔,麻烦您了,再见……妈的!”常飞鹏把他的三星智能手机摔到沙发上,骂道,“一群赌棍输不起了就打人砸场子,和老爹有什么相干?明明该把那些闹事的统统关进去,凭什么反倒把老爹抓去了!”“你没看出来吗?这事不止砸场子这么简单。”常飞虎点上一支烟,又给了弟弟一支,“这回赌场的事本身就出得蹊跷。据我打听,二杠那家伙长得凶,人也横,手脚倒是干净,不然谁敢雇他盯场子?他兜里揣着场子钱箱的钥匙,就是有贼心贼胆,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动赌棍们的那点儿钱?又是停电又是往冰柜里塞,散场的时候从钱箱里抽两张掖兜里都比这方便。”“哥,你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是有人计划好的?”“没错,他们计划好了要惹出这档子打架斗殴的祸,再趁警察来,把这祸转嫁到咱爹头上。你看着吧,赌场的事只是小打小闹,针对咱爹的才是大动作!”此言出口,常飞虎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常飞鹏把哥哥的这番话咀嚼了一阵,摇摇头说:“可这家伙干嘛要挑赌场下手?按说这个场子也不全是咱们家的份儿呀。出了这样的闪失,场子是开不下去了,那吃哑巴亏的人可不单是咱们家,到头来吃亏吃得最大的也不会是咱爹。”“这个,这个……”常飞虎天生不及弟弟聪明,如今处理各种问题多是靠经验摸索,“也许……也许拿赌场开刀最名正言顺,而且这家伙铁定不沾赌场的好处,场子黄了他没损失,又能给咱爹使绊儿。”“这家伙究竟是谁?怎么出这么损的招?”“你想啊,谁一门心思要把老爹和咱们家打压下去?”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声不响地交换了心中的答案。
他们俩并没有发现,二层楼梯口附近的卫生间敞着门,常飞鹏的媳妇正在里面的洗手池前慢吞吞地搓洗一条毛巾。兄弟二人交谈的声音很大,大部分内容都一清二楚地传进她的耳朵。“谁一门心思要把老爹和咱们家打压下去?”听到这里,她心头陡然一紧。
常飞虎的手机欢快地鸣叫起来。“喂?是你呀!干嘛?告诉你我可没空儿……什么?好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常飞虎更显困惑了。“哥,出啥事了?是不是爹那边……”“村里来了三个记者。”常飞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弟弟,“电视台的,口音不是这一片的人。”常飞鹏转了转眼珠:“难道是爹在北京找的?”“可他们三个在到处采访昨天晚上赌场的事。”顿时,二人无言,过了半晌,常飞鹏方开口道:“可要不是爹找来的,那信儿也穿得忒快了。”“飞鹏,咱们用不用把那三个记者请来,套套他们的底。必要的话塞几个红包,让他们尽量低调点儿写赌场的新闻,特别是别把爹和这事扯一块儿去啊。”小楼中,常飞虎继续征求弟弟的意见。“不成,咱们不能出面。万一他们软硬不吃,咱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常飞鹏果断否决了这一想法,“甭管咱都使哪些法子,得保证爹平平安安地回来。”
“消息挺灵通的嘛!夜里十二点刚出的事,你们只比警察晚来了不到10个小时。”愚公道出“棋牌室”,令常九城对他这个“记者”的反应速度感到不可思议。“我这真没什么,这年月抢新闻和打仗时抢制高点一个模样,先抢到的胜算就大。”愚公很快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进而切入要点,“不过,我采访了几个老乡,听着他们说的,我怎么觉得那间棋牌室像个赌场啊?”“那就是个赌场,”常九城书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