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樽心中苦涩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抱起酒坛一坛又一坛的痛饮。
璇玑不忍:“殿下,你这样酗酒,对身体极为不好的。”
“又有谁会关心本王身体。”他苦笑不已,愤然摔碎了手中的坛子。
“我关心!殿下以为,璇玑是无情的人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动容道:“奉德十四年,我被萧太后逼迫堕胎,躺在椒房殿的地上等死,是殿下救了我,抱着我从东边的椒房殿一路跑到了西面的翊灵宫,此后,每当我乘辇穿梭于两宫之间时,心中想着感激着的人,是殿下您。”
璇玑不禁哽咽:“庆元年间,我被皇上禁足在昭阳殿,辛氏日日送来有毒的饭菜,是你每日为我送来食物。陶芝婆婆中毒,辛萝想要杀我的时候,是你为我挡刀。太极殿中,是你力保我的清白与性命;乾元殿上,是你一直在支持着我与朔儿。”
言及此处,璇玑早已泣不成声。
宇文樽红了眼眶,却忍泪道:“你明知我对你有意,却只作不知,却为何故?”
“我能怎样?信王殿下不会不知道,我原是齐王的正妃,后又为晋王所掳,现在是皇妃是你的皇嫂,璇玑做不到让天下人指指点点。”
“你对本王,是感激还是。。。”
“还是感情?”璇玑说出了信王不好说出口的话。她轻叹:“人的感情又岂是那么容易分清的。璇玑要以同等来回报殿下的恩情。然而璇玑也知道,自己对殿下绝不只是单纯的感恩。但是璇玑只希望日后与殿下依旧以礼相处,绝不可越雷池半步。”
他二人只顾帐中谈话,却忘了察觉隔墙有耳。帐外长身玉立着的正是承爵与晋王,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听闻璇玑亲口说对信王的情感,承爵无力地松开了紧握的拳,不自觉地倚在帐前的旗杆上,微微仰起脸闭目思考,想要止住几乎要流出的泪。却不曾想,这一倚靠,不慎踢到了帐边地上的石子,惊动了宇文樽。
“谁。”宇文樽立刻出去查看,却一无所获。叫来守卫一问,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但愿是我听错了吧。”他长叹一声,面色十分凝重。
璇玑也追了出来,恳切道:“信王殿下随我回去吧,璇玑就是拼了命,也会向皇上求的殿下无事的。”
宇文樽苦笑一阵:“罢了,既然璇玑愿意信他,那本王姑且也信他一回。本王随你回去就是了。”
天色朦胧,启程之际,璇玑方发现随行人员少了一些,问了才知是皇上命部分人先回函谷关通知消息,准备接应。她并未多想,眼下与信王回去是最要紧的事情。
邵车辚辚,奔波了仅半日,夕阳西下时,璇玑已能看见山雾中的函谷关了。
“殿下,此番回去,您不要言语上与他起冲突,忍一忍,日后再图打算。”
“璇玑,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我。”宇文樽淡然一笑。
“怎么会,你好歹也是他的亲兄弟啊。”
璇玑话音未落,嗖嗖几支羽箭飞进车内,还好宇文樽眼疾手快,一把将璇玑按下,护好了她。
“怎么回事?”璇玑也意识到了不好。
“趴好。”宇文樽反而很是沉着。
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有数只羽箭朝他们飞来。眼见这样不是办法,宇文樽冷静道:“他要杀的是我,你好好躲在这里,我去引开弓箭。”
不等璇玑阻止,他便飞身而出。果然,他出去不久后,便没有了弓箭射入,四周恢复了如死般的安静。璇玑掀开车帘,才发现护送他们的人几乎全被射杀,而宇文樽正驾马朝函谷关而去,那些羽箭正来自关隘上的士兵,为首的正是皇上与晋王。
他是为了引开弓箭,才朝那条死路去的。不,不能。
璇玑慌忙下车,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