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俺一次机会,让俺戴罪立功吧!让俺战死沙场吧!……”
齐二狗看见其中一个中军亲兵将千总的人头,一刀枭下,鲜红的血液从脖腔里喷到地上,染红了脚下的地面。齐二狗闭上惊恐的眼睛,心中不由得替千总感到有些惋惜,这一仗打的憋气,换了其他千总,恐怕也是一样的下场,只是他的运气有点背而已。
赖恼见那千总被阵前正法,心中的恶气稍稍出了一口,他又颐指气使地问:“再派一路人马前去进攻吧!”
王燝已是对其恼怒之极,却不好发作。他眺望着前方的榆林,不用眼皮夹赖恼一下,自顾自地说:“今天天色不早,敌军防守严密,没有必要再派人进攻了。”他转身对中军旗鼓下令说:“传我将令,后退五里扎营!”
赖恼一听就跳脚:“什么?后退五里扎营?”
王燝转过头来望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两次进攻都遭受挫败,我要派人飞报部院大人,请示用兵方略!”
赖恼断然否定:“不行!”
王燝也不与他恼,面无表情地说:“行与不行,待部院大人下了钧令,我一定会及时通报赖大人。”
赖恼气愤地指着他:“你……”他一甩袖子,丢下一句场面话:“你等着,我去总督大人跟前告你一状!”他带着亲卫怒气冲冲地走了。
王燝不甘示弱地回击:“我也会用塘报禀明部院大人!”他假意冲着赖恼招手道:“好走不送!”
王定光接到探子的报告,王燝的大军后退五里之后,扎下营盘。王定光派了几拨探马,都遭遇清军游哨的截击。他又带了一小拨人亲自骑马去瞭望敌情,出了树林就遭遇清军游哨,强行向前走了三里地,已经看到清军大营辕门处杀出来一支骑兵。王定光怕被清军骑兵截击,只好帅人狼狈逃回树林。
原本王定光还打算晚上来一场夜袭战,现在看到清军营盘扎得甚为牢固,军容整齐,四周侦骑游哨不断,反应迅速,出兵迅捷,料想也占不到便宜,只好作罢。
齐二狗吃完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由于他们这一部分清兵白天参加了战斗,所以安营扎寨的活计和晚上值守的任务,都没有派给他们。他们的队总在白天战斗的时候,误入陷坑阵亡了,百总认为邓达是个老兵,经验丰富,又勇敢善战,所以将他提拔为队总。
邓达此刻正叼着一根草梗,躺在营帐里与同队的清军吹牛,无非还是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个人光辉战绩。他的战友早就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只不过碍于他刚刚升任队总,不好扫他的面子。
齐二狗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第一次在野外扎营,觉得什么都新鲜,白天的战斗危险而又刺激。他觉得邓达并非完全吹牛!那些看似吹牛的故事里,掺杂了许多军事常识、战斗技巧以及求生知识,到处都充满了闪光点,每一次听邓达吹牛,齐二狗都有不同的收获。他感觉邓达的牛皮故事简直就是一个知识宝库!
邓达见除了齐二狗在专心致志地听他吹牛,其他人都昏昏欲睡,觉得有些意趣索然。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睡了睡了!走了一天的路,又连着干了两仗,有点乏了!”他见帐房内黑咕隆咚,视线极差,料想同伴都瞧不见他的动作,从怀里悄悄摸出个小瓷瓶,用极快的速度灌了一小口酒,倒下头,呼呼大睡起来。
齐二狗闻到飘来的一丝酒味,轻轻嘟囔了一句:“又喝酒!”
按照邓达的资历与能耐,他早该做百总了,至不济也能做个旗总,可就是因为他贪杯好酒,坏了他的前程。他平生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吃肉喝酒玩女人!他平生最爱干的三件事……男人都懂的!
其他清军也都躺下来休息,不一会的功夫,营帐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齐二狗也被这氛围所感染,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