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像鬼嚎一样的叫喊声将王定光吵醒。他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陶管事醒来之后发现与他肩并肩,头并头睡在一起的人是个烂疮长满身、虱子排成行的瘫子。
“尻你娘呦!你个腌臜鬼怎么睡在我旁边了?”陶管事从地上跳起来,一脚把瘫子踹倒,他觉得浑身瘙痒难耐,脱下长袍一看,上面一只只虱子正惊慌失措地到处乱爬。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刘牢头骂道:“贼胚子!一定是你指使的!”
刘牢头装作刚刚睡醒,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歪着头,斜着眼睛看向陶管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您哪只眼睛看见我指使了?无凭无证的,可不能瞎说!”
豁鼻子跳出来打抱不平“就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刘牢头指使的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瘫子的旁边,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地说:“唉呀!身上长这么多的烂疮,臭死了!这种恶疾是会传染的吧?”他故作怜悯地看了一眼陶管事,暗示说:“哎呀,您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适吧?这种病要是被传染上了,那可就麻烦了!就算能治好,那也要落一身疤瘌!”
陶管事明显被他这句传染吓到了,也顾不上再追究刘牢头的责任了,他冲到号房门口,一边大力拍门,一边使劲喊道:“胡二!胡二!快放我出去!”
胡二闻声而动,像一阵风一样地刮到了号房门口:“陶爷,你有何吩咐?”
陶管事双手扒着门上气窗的铁栅栏,气急败坏地说:“快把我弄出去!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
胡二笑兮兮地念起了生意经:“狱神庙的软监倒是还有一间空房!但是这不在大包之内啊!需要额外支付费用哦!”
“没问题!额外的费用我额外支付!”陶管事抓挠着前胸后背:“快点给我备一个浴桶,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我要沐浴更衣!”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让张狱医赶紧给我煎一副防止传染的汤药来!”
“您说的这些都没问题!不过花费可是不小哦!”胡二提醒他说。
“都说了我来支付!”陶管事拍着门喊:“快让我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好好好!我现在就开门!”胡二打开了门,陶管事“嗖”的一下蹿了出去。胡二一边锁门,一边对着刘牢头挤了挤眼睛,在窗口伸出一个大拇哥来。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口水来!
原来这两个家伙沆瀣一气,专门坑骗人钱财!果然是猫鼠同眠啊!
王定光摇了摇头,正打算睡个回笼觉,走廊里有人喊道:“开饭啦!”号房门一个接一个打开,但是按照规定,每个号房只能由牢头出来打饭,拎回号房以后,再分配给号房内的其他囚犯。
不大会的功夫,刘牢头就拎回来一桶稀粥,还有若干个木碗。他拿着木勺坐在门口开始分饭,每当叫出一个名字后,就有一个犯人取了木碗上前等着打饭。
王定光听见稀粥舀进碗里发出“哗哗”的响声,就知道这稀粥薄得跟水一样了。等轮到王定光去打饭的时候,看见刘牢头的木勺在木桶的上边撇出一勺清汤来,“哗”地倒进他的木碗。他接过木碗一看,里面清澈见底,完全可以映照出人影来,碗里只有一个米粒正随着水流上下翻腾,正可谓: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我勒个去!这碗粥还真够稀的!就他么一个米粒!倒在石板上狗也追不上啊!真是名副其实的稀粥啊!
王定光端着碗回到小明和任昌祚的身边,看见其他人都在低头喝粥,也也觉得有些口渴,一仰脖子,把稀粥当水一样给灌了下去。
哥不得不承认,稀粥再稀那也比喝水有营养!
刘牢头那十几个人等到最后才开始打饭,王定光听见粥舀进碗里发出的“噼里啪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