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净身,描眉染黛。
云霏穿花的海棠轻纱抹胸长裙上身,薄如蝉翼的烟萝纱衣点缀,一点红妆,竟也有几分姿倾城。
盛安颜还没来得及强烈抗议这明显讨好某人的穿着,就给人架着双臂,直接送去了那人的房里。
那人是谁?
盛安颜如此发问的时候,伺候她的丫鬟婆子个个翻着白眼用“你白痴啊”的眼神瞅她。
“圣元国鼎鼎大名的战神不知道?”
“圣元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靖王爷不知道?”
“圣元国举国上下最是英俊最是潇洒最是美型的男人不知道?”
“美你,能够伺候举国上下最是英俊最是潇洒最是美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鼎鼎大名的战神靖王爷,一定是你祖宗十八代都行善才便宜了你。”
盛安颜回了她们两个字:“呵呵。”
“王爷,人已送到。”
门外,盛安颜低眉颔首,笑不露齿,双手交叠,安静柔美。
天晓得要保持这一幅姿态有多累,可她要有一点做得不对,身后那老妈子便伸出二指,狠狠拧她手臂。
是谓:人在屋檐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吱嘎”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笑嘻嘻的男子的脸,冲着盛安颜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这回这个,除了豁得出去一点,长得很一般嘛。”
盛安颜翻了个白眼道:“我刚看见几个波大腰细屁股圆的,要不我替你们把她们叫过来?”
青山揉了揉鼻子:“那可不行,兴许爷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想吃回粗茶淡饭呢。行了,人到就可以了,其他人都回。”
粗茶淡饭……
盛安颜忍住火气,随他入了屋。
屋子里,檀香木的屏风隔断里外,狻猊香炉上正冒着袅袅青烟。
宗政潋斜靠在软榻上面,一手撑头,一手执书,如墨长发披散着,光晕勾勒着他鲜明坚毅的轮廓。
一线薄唇,眉目如画,一个男人长成如此,也是醉了。
盛安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长得漂亮有毛用?长得漂亮能当饭吃吗?长得漂亮也是个人渣。
好,她承认她是在嫉妒。
青山在她旁边笑道:“是不是被咱们爷迷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盛安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出身高贵,地位显赫,战功卓绝,容颜俊美。
这样的男人就是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看得,可碰不得。
“参见王爷。”
双手叠跨,行了个礼,脸上笑容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宗政潋抬起头来,目光扫看了她一眼,唇角忽地勾了起来:“刚才还那么大胆的人儿,怎么忽地端庄起来了?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啊。”
盛安颜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突地抿唇,轻声娇笑道:“王爷若是喜欢奴家刚才的样子,奴家可以天天穿给王爷看的。”
说着,还不忘眼角抽搐两下,抛个眉眼出去,极尽妩媚引诱之姿态。
青山见此摊手耸肩翻白眼:“又来了。”
跟着他们爷,这种场面一天见无数次啊,看得他都快要麻木了。
宗政潋却看着盛安颜,眼中有玩味神一闪而过,旋即吩咐青山道:“安排一下,她这几日就住在这儿了。”
说着,身子往前一倾,伸手勾起盛安颜的下巴,轻启薄唇,慢慢笑道:“说好的,可要天天穿给本王看啊。”
盛安颜脸上表情顿时僵住。
捏着嗓子那般的矫揉造作,不过是为了让他厌烦而已,却么想到事与愿违,反倒截了自己的退路。
这算不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