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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满蒙的八旗军精于骑射,策马抵近到明军弓箭射程之外,便是齐声大喝三声,以求先声夺人的效果,对明军造成精神上的压力。呐喊过后,一千八百余骑分作三个波次,策马向明军的中军发起了冲击。
双方距离两百步左右,策马冲击的同时,只见这些八旗武士在战马上熟练如吃饭喝水一般的拈弓搭箭,几乎不需要任何人指挥,迎着明军步弓的箭矢开始了射击。
漫天的箭雨划破天际,绝少有距离不足的,几乎每一箭都进了明军的战阵,有的自士卒间的缝隙中穿过,插到了地上,但更多的却插在了一个又一个明军的身上!
清军骑兵占优,策马冲击,未免被骑兵直接冲破战阵,明军步兵最前排按照最正统的布阵方式,以长枪手竖起了一道密密麻麻的长枪丛林。但是长枪手缺乏保护,清军的骑射射在甲胄上还好,但是却不可避免的会射到一些要害之处,造成实际上的减员。
射击的同时,战马的速度也未曾减缓,双方的距离本就不甚远,清军的骑兵没射几箭就冲到了近前。
碰撞一触即发,明军的步兵在军官的大声号令下呐喊着将长枪斜斜指向清军。可也就在这时,距离明军最近的第一波次清军骑兵的战马陡然转向,斜拉拉的自明军阵前掠过,而那些清军的骑兵更是再度搭箭在手,瞄准了明军的面门就是一箭射去。
转瞬之间,明军前排的步兵哗啦啦的倒下了一片,可是未带后队的步兵进行补充,清军的第二波次、第三波次的骑兵绵延而至,一如刚刚那般,再度上演了阵前转向急射的战术。
第一个照面,明军损伤着实不小,但是那些八旗武士在战马上闪展腾挪,躲过了一根又一根明军的箭矢。即便是实在躲不过的,也尽可能的以身上甲胄较厚的部位来承受,借以避过那些要害。
射程劣势、人数更是劣势的清军骑兵凭借着战马的高速移动和个人的武艺,就很轻松的取得了更好的交换比。尤其是当明军的长枪手的大量减员,整个战阵也开始不再如先前的那般稳固。
清军急射过后,迅速脱离明军步弓的射程。转过头望去,明军的阵脚已经开始有些混乱,管效忠未待休整,立刻率领第一波次的清军骑兵再度冲向明军战阵,而第二波次和第三波次的骑兵也紧随其后。
第一轮不足以破阵,就来第二轮;第二轮不足以破阵,就来第三轮。只要马力尚足,轻骑兵的骚扰就不会停止。没办法,郑成功的骑兵太少,少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战场上的主动权自然是落在了管效忠的手里。
这支清军自南下以来就驻扎于此,即便轮换也是挑选精锐部队,乃是作为满清在东南统治的定海神针存在的。类似的还有陕西西安右翼四旗,是满洲和汉军八旗组编,含金量也要略低于此。而在清初与江宁、西安的驻防八旗并称于世的杭州驻防八旗,最初也只是汉军八旗的编制,就要逊色更多了。
这样的精锐部队,即便是在满清朝中也是不多见的,一如洪承畴招抚江南时所言的那般,清廷治理江南所恃者惟有驻防南京的满洲兵。兵力不多,但却精悍无匹,“先声足以夺气,临敌足以摧锋”。而他们的统帅管效忠在八旗之中,也是被称之为“勇健绝伦”的宿将,否则也轮不到他一个汉军旗人来统领满蒙八旗的大军。
“这就是江南江宁左翼四旗的八旗军,果然名不虚传。”
铁蹄践踏江南大地的轰鸣传来,地面上震动如暂时消散的梦魇再度归来一般,越来越大。福建明军的前阵已经残破不堪,由于自身损失不小,再加上给予清军的杀伤实在小的可怜,整体的士气已经低落已极,对战阵的补充做的也极差。
此间清军再度来袭,前阵明军心头的恐惧也陡然攀升,差的只是那最后的一根稻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