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南京,至少对今年剩下的这几个月,陈文不报一点希望。没有办法,军事上的战斗力水平够了,但是军队的规模还不足以同时应对来自各方面的威胁,尤其是满清的主力南下以及秦王孙可望的内斗。
“你错了,皇上在孙可望手里,比在咱们江浙王师的占领区,对咱们要更有利一些。”
听到这话,李瑞鑫先是一愣,毕竟这种想法很是不合乎常理,但是身处在江浙明军集团的高层,只要根据如今的环境思量和片刻,他很快就追上了陈文的思路。
狭天子以令诸侯,为的无非是借助皇权背书来增加自身的合法性,以达到“令诸侯”的实际效果。然而,不同情况也须得不同分析。
皇权虽然在这些年被一个又一个权臣和军阀削弱良多,但江浙新政中士绅和卫所军官的利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假使皇权与士绅结合在一起,甚至不用结合,只要一分杜撰出来的衣带诏,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就足以将反对势力糅合在一起,鼓动起不利于江浙明军的风潮。对于占领区在江浙这片士绅力量极强地域的陈文来说,反倒是更加危险,可谓是得不偿失。
至于如今正在狭天子以令诸侯的孙可望,能够对他使用出来的手段虽然不少,用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会有奇效,但用在陈文的身上却是十有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
论文的,老子是军阀,一句你姓孙的篡改出来的乱命伪旨,拒不奉诏,直接哪来的滚回哪去;论武的,江浙明军就没怕过谁,敢到老子地盘撒野,只管杀,不管埋。
号召群雄讨伐,连李定国都不会听他的,夔东明军以及郑成功更不会听他的。甚至就连尚可喜、耿继茂、郝久尚这样的墙头草也知道,东南现在是陈文的刀子快,孙可望连自家兄弟都摆不平,还指望大伙给你上刀山下火海?
孙可望以及他的那些亲信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未免威望进一步受损,所以才会玩些不好拒绝的小阴谋。
然而,如今的江浙明军也绝非当年的那支金华明军,监军官、军法官、军需官和参谋官的存在,主将的权利被分成了几份,多重限制之下想要作乱那是千难万难的。再兼军情司的内部监察、华夏复兴会的洗脑以及军功授田体制带来的将士们的自我保护及抱团的心理,曹从龙那等有皇权、文官集团和地方士绅多重加持的内部人员现在都没戏唱了,更何况是孙可望这等流寇出身的活曹操了。
况且,自曹操以来,狭天子以令诸侯者,无不会成为其他诸侯的公敌。陈文如今最大的敌人是满清,而不是其他明军,让孙可望继续瑟,他反倒是可以抽出更多的精力来继续他的改革。
“大帅说的是,末将操切了。”
陈文很清楚,李瑞鑫与其说是操切,不如说是表明立场。这个黄得功的亲兵看惯了皇权受制于军阀,虽说他的偶像黄闯子也是个忠臣,但是对于不合心思的圣旨同样是可以骂骂咧咧的将其撕毁。
如今永朝廷摆明了是孙可望只手遮天,与其让他“孙良玉”得了势,还不如“陈得功”同志把持权柄来得痛快。
“打铁还需自身硬,咱们江浙王师的力量还太小,还不足以如此。现在想这些,确实是早了,但有个念头,也算不得错。毕竟大伙都是有父母妻儿的,为将来做打算也是天经地义的。至于孙可望,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宴宾客,且看他楼塌了,咱们在江浙,护住了自家的院子就够了。”
“大帅所言甚是,末将这就回去抓紧训练军队。”
喜形于色的李瑞鑫拱手行礼后便大步走了出去,估计未来的几个月里,骑兵训练大抵会进入到地狱模式的程度。
经过了几年的发展,随着扩张和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江浙明军集团开始有了一些新的渴求,不再仅仅是杀虏求存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