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过了几口唾沫,为首的那个士绅与众人对视了一番,才凑到刘光弼面前,拱手一礼。
“禀告刘帅,正是杨氏二贼。”
说罢,那士绅摆手一招,几个家仆式的人物就抬着两箱子金银珠宝送到了刘光弼的面前。
“为贼是讨乃是官军的本分,但是劳动刘帅这样的名将亲自出马,我等实在过意不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刘帅笑纳。”
话说得花团锦簇,岂料刘光弼既不接这里面的恭维,更不满意这两大箱子心意,只是冰冷的回了句少了,一众亲兵便冲上来,将这些惊得目瞪口呆的士绅押了下去。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个道理都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刘光弼便向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告诉前营和后营,做得干净些,城里面不要留下一个活物。尤其是这几家,必须斩草除根,省得日后再跳出个什么鸡零狗碎的玩意儿来给本帅添堵。”
屠城的肥差交给了负责攻城的前营和后营,其他三个营的众将自是有些不太满意,但却也不敢明挑出来。不过这点儿心思也并有逃过刘光弼的眼睛,甚至可以说这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永丰县城交给前后二营处置,乃是他们攻陷城池的奖励。洪老经略说了,浙江富庶,远胜江西,逆贼陈文盘踞浙东八府,待将其击溃后,总要屠些城池以作震慑之用。到时候,分到的是汤,还是肉,就看接下来一战的功绩。”
有此一言,众将尽皆释然,虽说前年和去岁两败于浙江明军之手,但是最近半年,通过改练西方战法,麾下战斗力尽皆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再兼多次与经略府属官王升复制明军的长枪阵和鸳鸯阵对抗,信心也得到了恢复。根据情报,明军总体兵力本就不如他们,还要分出部分来镇守各地,以多打少,胜算自然倍增。
“末将等绝不敢有负经略老大人和大帅的厚望。”
………………
“妾身恭送夫君出征,恭祝夫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昨天夜里,陈文收到的情报,便是李瑞鑫派人送来的关于清军进攻永丰县的军情。
由于上个月北进宁绍,玉山一线的明军数量出现了下降,如今不过只有三个战兵营和半个骑兵营,就算加上当地的驻军,兵力也不过只有七千余人。面对广信府的军事压力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嗅出了味道不对的李瑞鑫干脆就没想过去援救,直接下令收缩防线、加固城防。
陈文很清楚,九仙山义军,这支友军在浙江明军集团看来不过是一群异类,尤其是张自盛那伙人马,更觉得他们不肯归附到陈文的麾下就是做给他们这些江西武人看的。
九仙山义军和浙江明军虽然对士绅都不算友好,但是其根本的利益点却不同,一个是杀富济贫的江湖好汉作为,另一个则是地主阶级武装,但却是新兴的军功地主阶级在初起时与儒家士绅阶级争夺对土地这一生产资料的控制权,可谓是天壤之别。
分歧的存在,救援自然也不会那么上心,尤其是当前的形势所趋,达素惨败于四明山,满清丢了两个府的地盘,洪承畴却只是派出江西提标去动永丰这么一个县城,以及盘踞在那里的一支义军,其用意所在,陈文几乎一眼就看了出来。
连夜召集身在金华府城的文武官员会商,到了第二天,就在麾下文武官员竭力准备的同时,陈文带着秀国公府卫队也即将踏上赶往衢州的行船。
秀国公府的大门口,周岳颖低眉顺眼的说着这些一个武将正妻应该说的话语,款款的情意包裹在约定成俗的套话之中,但是眼波中流露的关切却有如实质一般滴落于陈文的心中。
“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儿。”
对周岳颖点了点头,陈文便翻身上马。骑队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