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都买不到了,奈何这年头的老百姓都没有屯粮的习惯,尤其是这等大城市,每隔几日去买一次粮,现在虽然才是罢市的第三天,但是很多百姓家中的米缸已经见底儿了,无功而返的人们的谩骂声也愈加的高昂起来。
坊间内外的怨愤情绪愈加高涨,得月楼里的士绅、巨富们却是怡然自得,卓有兴致的遥望着城中的民愤。
“三天没有粮食卖,城外的菜农也不敢出村,城里的百姓快熬不住了。”
“哈哈,正是如此。要说都怪齐王府的乱政,否则读书人安心读书,等待开科取士,咱们商人安心的做海贸,岂会有如今这档子事情?”
富商向那边的士绅拱手一礼,这几年他苦寻名士,奈何私盐贩子出身,名声不好,总是寻不到合适的先生来教授家里的两个儿子。如今这档子事一起,他便拼了命的挤进来,为的就是能够搏个好名声,日后儿子考取功名,家里的产业才能彻底洗白。
“私盐贩子”颜厚礼,士绅们也给足了面子,着实让他心中大喜。而此时,坐在他身旁的那个矮胖粮商却是接过了话茬,将他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诸君或许不知,说来可笑,前日府尊招在下过去,还是疾言厉色,逼着在下的店铺开门营业。到了今天,府尊倒还是强作镇定,但调门也已经降了八度,还表示愿意代为向齐王殿下说明。哈哈,那副嘴脸,着实可笑。”
“那也是唐公能够坚守原则,否则岂会看得到这番丑态。”
粮商哈哈大笑了起来,旁人也是随声附和。可是听到这里,士绅那边,顾枢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沉思了片刻才对众人言道:“诸君,齐王为人狡诈,曹云霖不提,黄梨洲那般人物都被耍的团团转,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二才是。”
顾枢是吃过亏的,现在顾家在乡间的名声还没缓过劲儿来,眼见着苏州官府如此被动,一个知府也就罢了,可是府城里还有一个巡抚,那可是齐王府出来的,始终没个动静,实在让人心中不安。
“顾兄,且放心饮宴,无需过多担忧。现在是全苏州城的商贾齐心协力,货在咱们手里,难道官府还能把咱们都杀了,那以后这苏州城的买卖还怎么维持。官府想要强撑,也唯有常平仓才有粮食能够维持些时日,到时候一个私动常平仓就够他们受的。而且就算动了常平仓,这苏州可是百万的男女老少,又能支撑几日,到时候若是从他地的常平仓运粮,咱们正好把这事情闹到外地,官府唯有屈服这一条路。”
商人智珠在握,顾枢看了看身边的那几位苏州本地士绅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倒也是安下了心。
“明天是第四天了,是时候出去引导下舆论了。咱们的目的不是饿死本地的百姓,是要让官府听到咱们的声音,明天正是最好的时候。”
“逊翁仁厚,若是逊翁持国,天下必然大治,又怎么会有鞑子入关的事情?”
“当不得,当不得。老夫也只是为乡亲们做些事情而已,总不能让那些浙东来的贼配军和乡野村夫们骑在咱们苏州人的头上吧。”
原则有了,明天也到了关键,但饮宴却是无需停下的,他们都是主事之人,明天的表演自有下面的人去操心。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嘛。
得月楼里欢声笑语,天色从白昼当日到皓月当空,又伴随着江南女乐的软糯,微光也渐渐的从天际之处冒出了苗头。那几个年岁大的早早就退席了,第二天一早,其他人等也尽皆回家休息,等待午后的讨价还价。
天色大亮,虎丘的那家卖粮的店铺前早已聚集了大批的百姓。见店铺还是没有开门,怒骂声响起,更有些脾气暴躁一些的直接挤到门前,重重的拍着那些门板。
这般状况,前两日也不是没有,奈何店铺的掌柜、伙计得了东家的命令,铁了心的做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