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左侍郎冷孟銋,乃是孙可望一案的负责审理官员,此番巨案是刑部c都察院和大理寺三堂会审,他就是刑部的负责官员,也是永历钦定的主审。李定国记得与陈的约定,孙可望死后,他的勤王板上钉钉了,就会退出贵州,眼下陈在贵州搜刮仓储和军户,他也只得让审理官员加快进度,尽快把案子定下来,把孙可望杀了才好送走陈。
“不对,晋王上当了,这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消息送来,李定国便有些心急火燎,但是等消息送到昆明,永历只是看过了李定国关于加快进度的报告,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路。
“朕之前光顾着嘱咐冷侍郎他们不要牵连到那些领兵的将领,现在看来,还是想的少了。快派人去平夷卫,告诉晋王,告诉冷侍郎他们,别的别管,先把孙可望的罪定下来,当着越王的面处死了,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审。”
孙可望的部将,如今还掌握着大量的军队,白选c冯双礼c马进忠c马惟兴c王自奇c贺九义,这些大军头哪个手里没有几千上万的大军,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就算是马进忠和马惟兴在沅州已经被陈俘获了,其实也不能忽视,因为陈并没有将这二马交于李定国,谁知道会不会咸鱼翻身。
永历朝廷不敢动军头是由来已久的,实力如此,也是无可奈何之处。既然不牵连是原则,原本永历也以为陈就是打算确定了勤王的功劳好进一步的提升他在江浙明军集团和东南士绅中的威望。这其实也是永历愿意看见的,毕竟勤王是与忠君挂钩的,陈势力越来越大,如此庞大的越王府和江浙明军,对皇权的威胁太大,在太平之后也是要削藩的,否则皇位不稳,现在陈顶上了忠臣的名号,原本也是作茧自缚,谁知道原来这后面还有这么一手。
“陛下,臣以为,越王无故兴兵,擅杀宁谷寨长官司的官员,朝廷应该尽早下旨申斥。”
安侯马吉翔,这个锦衣卫出身的重臣如今在李定国的支持下入阁,永历对他是恨极了,但是未免触及到李定国的感官,他也只得在每日上朝时捏着鼻子看此人上蹿下跳。
此时此刻,马吉翔在大殿上慷慨陈词,永历虽然厌恶其人,但却也不得不承认,马吉翔所言正是如今最正确的决策——是申斥,不是降罪,不管陈是否接受,朝廷表态了,土司那边对朝廷就会有一份依赖。如果为此陈在其他方面做出了一些妥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马爱卿所言甚是,不过越王千里勤王,忠诚可嘉,遣词造句上还是要委婉一些,莫要伤了藩臣之心才是大事。”
“臣,遵旨。”
什么委婉一些,说明白了就别把陈惹火了,从勤王变成了清君侧那可就不美了。这个道理,马吉翔明白,其他朝臣也没有不懂的,但是怎么说,朝廷如此委曲求全,确实也是有够无可奈何的了。
“陛下,越王殿下此前上的报捷中曾提到,说是越藩已然收复了湖广全境。此乃可喜可贺之事,更是太祖高皇帝庇佑陛下的结果。”
此前,湖广南部在孙可望手里,现在孙可望是一头死老虎了,湖广北部则在范程的控制之中,而范程则被关在武汉府的大牢里,陈表示范程的身体状况没办法活着押解到昆明,也就不了了之了。
报捷送到昆明,朝臣们就已经恭贺过一次。可是此时此刻,马吉翔却又来了这么一回,不光是与前面议的事情无关,更是连用词都没有丝毫变化,着实让朝臣们很是不解。
“既然如此,臣以为朝廷还当尽快与越王殿下商讨湖广藩王返回就封之地的事情。”
马吉翔此言既出,朝臣们当即就明白了这份用心。用藩王返回就封之地来与陈博弈,迫使其做出让步。而马吉翔单单指出的湖广一省,没有提及陈上疏被孙可望留中过得江西,其用意更是深远。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