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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恭请天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不是民女,而是臣妾,这让宣诏使者感到有些不自然,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好笑——面前的这个女子能够与那位国公相识,正是因为她立下的那份功劳。由此看来,那曹从龙不光是没有给陈文捣乱成功,反倒还当了一把月老的童子,将陈文和周岳颖这二人的红线牵上,真是世事无常。而他,此时此刻所做的更是给这份姻缘渲染出一些更加绚丽的色彩。

    “宣诏之礼已成,夫人请起。”

    一个平民女子,哪怕她的父亲和嫡亲兄长皆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这一次的诰命用着葵花锦,乌木轴,书着玉箸篆,完全按照文官的礼仪来进行,却也只是一个六。民心若是,内变堪虞”的状况,此时此刻,东南的战局在陈文的努力下越来越不利于清军,这等状况更是变本加厉了起来。

    上海县知县闫绍庆,河南鲁山人士,乃是今年刚刚上任的知县大老爷。松江府乃是全国最富庶的几个府之一,能够到这里出任知县,闫绍庆可没少花银子、托关系。岂料这到任规刚刚揣进腰包,结果就迎来了明军围城,更可气的是本地的胥吏、衙役还纷纷劝说他开城投降,归顺明军,让他顿时有了种花了冤枉钱的念头。

    “城外不过都是些浙江官军的手下败将,等张提督和梁总兵腾出手来,甚至不用他们,只要等南京那边的援军抵达,这些明军也只能撤走,到时苦的还不是本地父老?”

    告急的文书发了,苦口婆心的也劝过,闫绍庆感觉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如此艰难的处境,此刻已经是百分百的超水平发挥了。可是这些胥吏和衙役们却全然不理会他这个父母官的难处,一定要开城投降,甚至那个平日里恭顺无比的皂班班头更是把刀都拔了出来,口口声声的要把他的辫子先割了再说。

    “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带,实亡国之陋规。这辫子,断不可割啊。”

    如今的上海县城,城外的明军没有发起进攻,倒是城内因为是降、是守闹得只差兵戎相见了。激进如堂上这些人,一定要开城投降,便是城里的百姓也多有心向明军的,这里面据说还有一些拥有影响力的士绅的首尾;而保守一些的,也并非是誓死不降,却是还想要再观察观察城外明军的实力,以策万全。

    “县尊,你说的那些,都是鞑子骗咱们的。浙江的那位吕先生的文章里都说得明白,鞑子就是要咱们给他们世世代代的当奴才,才会打出给先帝报仇的旗号,才会拜孔圣人,才会行科举考试。再说这夷夏之防和君臣之义孰轻孰重,您是读书人,可不能被骗啊。”

    洪承畴的封锁、迁界二令,使得浙江明军占领区与外界的信息传递出现了严重的滞后,但是随着台州和温州的光复,有了海路的途径,虽说这等状况还没有达到质的改变,但却还是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吕留良的文章名义上是分析、解读科举试卷,其实际上则是揭露满清的伪善面具,宣扬夷夏之防,再远的地方可能还没有传播到,但是在江南,本就距离浙江不远,早已为士庶所熟知,更是提高了东南士庶的反清情绪,今番闫绍庆说出这等话,正好用来驳斥谬论。

    鞭子眼看不保,闫绍庆只得乞求一般的看向边上的那几个人,他们是城里的保守派代表,眼下也只得寄希望于这些人能够劝说一二,先把鞭子保住再说。可是没等他出言相求,反倒是一个清军冲了进来。

    “朝廷的援兵到了?!”

    闫绍庆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登时便是脸色一白,岂料那清军冲进来,反倒是大声喊道:“别磨蹭了,外面的张侍郎说了,安远侯已经统大军北上收复宁绍,很快大军就会乘船往金山卫而来,再晚点儿咱们就算不得反正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皂班的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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