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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朝廷请罪,并自辩投降的理由:其一,不绝宗祀,文天祥两个儿子一个早死,一个于战乱中失散,文壁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了文天祥;其二,文天祥母亲身死他乡,一直没有安葬,需要举灵柩归乡;其三,不同于元军刚侵宋时的投降派,其降元之时,朝廷实际上已经灭亡,抗争的结果只能使全城百姓跟着倒霉。

    赵昺知道中国人面对英雄,在不断的感动中,道德崇拜也往往升级。如果这种崇拜离开了本质,丧失了人性基本的理解和同情,就变成了道德绑架。有人觉得文天祥应该谴责弟弟们,可是相反他并没有想人们希望的那样做,对此事表示了缄默,让有些人十分失望的同时,又对其进行谴责,作诗讥讽。

    最后,赵昺拍板下旨革去文壁的功名,终生不得入仕了却此事。但是文天祥承受了很大的舆论压力和精神压力。如今铁手锄奸既有痛恨的成分在内,也有担心朝中有人再借此做文章,必定江西是其家乡,所以矫枉过正将镇压行动扩大化。不过当下形势已变,其若仍然如此必然会导致不良后果。

    “陛下之意臣明白,但是他们遗忘旧朝,甘心侍敌,却不敢愤而举义,实乃做了鞑子的顺民,我们岂能轻易饶过,陛下不要过于仁慈。”文天祥指指长堤内带着戏谑之意,看着座船狼狈的在狭窄的水道中左右躲避的百姓道。

    “文相,弱肉强食乃是天道,他们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屈从,与那些食俸者又有不同,怎能同而待之!”赵昺有些烦闷,这些士人整日劝自己要实施仁政,可到了他们身上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但他还是得耐心的讲道理。

    “吾看他们已然屈服,早已鞑子等同,心中早无君父社稷,否则为何笑看王师受辱而不自省。”文天祥仍然不忿地道。

    “文相所言不错,但也应理解,聚居于草市上的百姓多是升斗小民水上在讨生活,还有商家靠经营为生。现在两军交战,他们船不能入江,便没有收获,一家老小就难以维持生计。同样我军围城那些商家无法货物贩进,收购的也难以卖出。而此前虽受到鞑子欺压,却还能勉强果腹,可如今断了他们的生路,自然对我们不满,才会有过激的行为。”赵昺知道呛着火说只能是更为激发文天祥的愤懑,将谈话引向极端,所以只能换个方式。

    “陛下所言不错,当年临安陷落之日,城中百姓无不痛哭流泣,太后及先帝北狩之时,满城百姓出城十里相送。怎奈朝廷不存,那些小民又能如何?也只能忍受鞑子的欺压和盘剥,即便有心反抗,可与如狼似虎的敌军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谢枋得叹口气言道。

    “此言不虚,国破之前朝纲不振,奸臣当道,官员贪腐,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而百姓辛苦一年竟难以果腹。此外兵丁如匪,沿途强拉夫役,骚扰百姓,**掳掠无所不为,甚至恶于鞑子,见王师如避瘟疫,举家出逃。有悍勇者结寨自保对抗官军,更有人见鞑子到来,强开城门,捆绑地方官员,迎鞑子入城……民心向背已是昭然若揭!”谢翱皱皱眉痛心地道。

    “君不仁,则民不爱。不该将这些过错一味的推到百姓身上……”赵昺叹口气道。

    行朝在琼州逐渐稳固时,每每有官员往来于两岸,回来后赵昺为其江南形势,皆称沦陷区除了极少数甘心附敌的叛臣、汉奸外,广大的农民、手工业者,士人及其他爱国人士,基于民族大义,为迎回皇帝恢复河山,纷纷自发或是有组织的投入抗蒙的斗争中,只要皇帝振臂一呼便会有万千百姓举义来投,王师所至箪食壶浆来迎。

    一般这种话听得多了,难免会相信,但是赵昺却非那么好糊弄的,再者有事务局的探子们传回的真实情况,使他能够了解到江南的真是情况。他以为沦陷区存在的民间社会与入侵者之间的关系,并非绝对黑白分明的汉族与异族入侵者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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