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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黄杰他们得到王黼派人去封宜奴家中送礼的消息时,王黼却正在自家的书房之中奋笔疾书,但见他笔走龙蛇,却是一字一句的仔细斟酌之后,将今日的种种见闻记录成册。

    且此时他房中还摆了数担泥土,时不时他还起身来嗅上一嗅,脸上满是迷醉神色。

    当然,这该记录的要一字不落的详细记录,不该记录的,自然也是只字不提,不一会儿,待他写成后,便又从头来看,然后又做了些微删减,这才装订成册,锁进了书房的一处暗格之中。

    不久,管家来报该是晚膳之时,王黼便也前往花厅准备用膳,而然步到花厅之前时,却是远远看见王骢却是跪在厅前,自家老夫人正拿着一条竹杖惩他。王黼探头一看,老夫人将竹杖高高举起,却是轻轻落下,口中虽然念念有词,却是不时旁顾,王黼便也摇头,径直走了过去。

    这才舍得用了七八分气力,用竹杖抽打王骢,便喝骂:“边让予打杀了你个不争气的小孽障!”

    王骢这厮也是挨着,答道:“孙儿错了!孙儿知错了!”

    王黼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盯着跪在地上的王骢,心中却是越想越觉得心寒心冷。不由想起在地府时,那高祖叔公曾说这王骢本也是在奸佞横死册上之人,又想这几年随着自己的飞黄腾达,骤得高位,下人们对王骢的称谓也从小郎升为小官人、小衙内、衙内,如今听说这厮还在街面上博了个诨号,叫做小王太尉,却是百姓祈望这厮如当初那小王都太尉一般倒霉。

    究其原因,这厮不争气是次,自己疏于管教才是主因,幸亏这次得了奇遇,知道了究竟,自然合该好好惩治,若能从此扭转了他的性子,也不至于自己亲手挣下的偌大家业,却叫他日后败个一干二净。

    却说王黼冷眼旁观,心中念想自然无人知道,只是老夫人本是装模作样,却因为王黼不出声不叫停,便也越演越是来气。这老夫人如今也不过六十出头的年岁,身子也算硬朗,打着打着便也控制不住手劲,劈叉一声便把竹杖打折了。

    可见王黼就是冷眼瞧着不说话,老夫人知道王黼脾性阴毒,这般哄他怕是哄不住的,便也将手一生,那王骢的生母王夫人便也红着眼又递来竹杖一根,在她身后的侍女怀中,竟也抱足了整整一捆。

    这一回,老夫人也不演了,当真使了死力来打,只是五六下便又打折。这前后足足打折了五根竹杖,直到最后一根竹杖折时划破了老夫人的手掌,王黼这才冷哼一声,忙叫人去换家里养着的郎中,便来扶了老夫人,却瞧着自家夫人道:“早先年你若舍得这般管教,又岂能有今日祸事?”

    王夫人被王黼这般一说,便也红着眼跪下,与老夫人叩首道:“却是媳妇错了,管教不严,败了门风!”

    不过老夫人与王夫人的关系却是极好的,便也落泪来扶道:“与你何干,都是这小孽障皮顽!”

    却也回头唤道:“我儿!如若难饶,不如自家打杀了,免得惹上事端,害了全家!”

    老夫人这般说话,当然是以退为进,这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她肯,自家儿子怕也未必舍得当真将孙子打杀了。王黼听了,却是冷哼了一声,道:“母亲说的在理,这孽子只因乃父得官,便敢呼啸街市,顶着衙内的名头为非作歹,也不知那日会惹下泼天大祸,害了全家……也不知谁与他凭的大胆,俺也不过区区一介少宰,说是万人之上,却也还是在百千人之下,国朝勋贵遍地,不论谁来,只要恶了,随随便便动用个小指头,便能如碾死蚂蚁一般将俺这少宰活活碾死,他却凭的大胆,也敢闹上樊楼?”

    王黼这般细声冷言,却叫王骢听了如若心头遭遇重锤一般,当真叫他幡然醒悟,这当朝特进、少宰的确乃是大官,可特进、少宰也才算从一品,从一品之上还有诸枢密使,开府仪同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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