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儿子的,打了老子的拜把子兄弟,也不说那拜把子的兄弟丢脸不丢脸,光是这等行事就可以够得上忤逆了。
所以黄杰原本想躲在周燕奴的房里,正好也亲近一下小人儿,可随着老倌将戏越演越真,周燕奴也不好留他,自顾自的抱着小人儿去了前厅劝解老倌。黄杰想想无趣,干脆就翻墙出了黄家,径直去了孙家府上。
到了孙家之后,也才想起孙立和孙七娘还在自家,孙新前几日则领着张合、朱高去了浠水茶山查探山中蟊贼去了,而雷豹也带着王信去了回龙山布局,至于杨槐杨宗保叔侄,如今改在布置别院新房,今早家中砸墙的动静就是在打通门户。
所以这如今孙家除了四老,倒也没什么人能说上话了,想到了这些黄杰也觉得无趣,正想掉头去了别处解闷儿,却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却是孙十九娘,便也笑着应了一声,瞧着十九娘脸色红扑扑的,额头颈间都是汗湿,似乎刚刚正在习武的模样,黄杰也不欲打扰,正要告辞的时候,十九娘却道:“大郎还请留步,予有些话要代十三姐问问。”
黄杰一笑,便也知道她要问的事情:“可是与宗保哥哥的隐情有关?”
十九娘便也点头:“正是!还请大郎告知。”
黄杰却是摇头道:“说来本也应该告知你等,可是俺却想问,若是你家姐姐若真中意宗保哥哥,又岂能不去探听他的事故?若真去探听了,又岂会猜不透这隐情?”
十九娘听了一呆,却还是问道:“大郎说的有理,可是十三姐和予都是愚笨之人,却是怎般也猜不透。”
黄杰哈哈一笑:“自去与你姐姐将俺的话传了,让她好好动些脑筋。”
说完黄杰转身要走,却是不想又被人叫住,这次叫他的却是孙十七叔孙元,只见他手上抱着一大摞革甲,听他急忙道:“大郎可来了,慢走!慢走!快随俺去了小校场,开开眼界。”
黄杰自然不好驳了孙元面子,便忙上前帮手,问是什么眼界,孙元笑道:“大郎怕是忘了,前些日子寄养在俺家的那些昆仑奴和碧眼奴,这些日子一来都是俺和十二哥在调教。以前在军中时,十二哥最是会学党项人说话,还做过将主的舌人(翻译),说来好笑,这些日子倒也没教会那些黑白奴说几句宋言,反倒是十二哥将那些黑白奴的胡地言语学会了不少。”
黄杰听来发愣,后来才算是想起来当初卢二首次下泉州时曾经带回来十几个昆仑奴和碧眼奴,当时也就胡乱寄养在了孙家,最近这一段也是忙碌,居然都忘了这事儿。
孙家的小校场就在偏院,相隔也不是很远,刚刚几句话的功夫这便走到了,便瞧见此时校场一旁的凉棚里,八黑九白十七个孙元口中的黑白奴正盘膝坐着,仔细打量一瞧看,便能发现他们如今衣着都是宋人装扮,上身麻衣短衫,下身麻布长裤,脚下穿的也是百姓喜穿的麻鞋,只不过那八个黑奴全都刮了光头,九个白奴却是将或金黄或灰褐的头发学着宋人一般在头顶束了。
黄杰也倒是想起来了,这些人是他用了一百五十斤雪糖给盘下来的,当初一股脑的丢到了孙家,让孙家人负责教授他们语言。不过黄家倒是恍惚记得,那奴贩子叫做阿杰布,从他口中听说这九个白奴都是十字军骑兵,黑奴是骑兵仆从。
似乎黄杰还记得,当时以为好奇还跟他们试过手,却发现这些人的武艺稀松平常,也就对他们没了兴趣。
却说,黄杰第一眼瞧见了这十七人在凉棚里,脑中思想电转之余,也瞧见了在另一面的凉棚里也盘坐着二十来个青少年,说是青少年是因为里面有十多个都是认识的孙家二郎娘子,还有七八个青年却不认识。
只说黄杰跟着孙元径直走到了孙家青少年待着的凉棚,就见孙元将手上的革甲往地上一放便喝道:“着上吧!一会莫要被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