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角落里那一身空荡荡的伴郎服，随风晃动着衣角，张军的鬼魂站在那里若隐若现，我们笑着说：“已经来了！”

    四十年后。

    我很庆幸，我们这一帮兄弟能一直处下去。各自都有了孩子。杨志强的公司在川江市也小有名气，涛因为张军的帮助，破案率惊人，一路可谓平步青云，很快升到了一把手。我也开始教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不说桃李天下，也算对得起这三尺讲台。

    各自容颜难敌岁月易逝，我们一个个都老了，却只有张军还依然年轻，一如当年的模样，让我们铭记着自己曾经也有过哪些青葱的岁月。

    那一日长在我上课的时候，突然接到杨志强的电话，说涛住院了。

    撂下一班学生，我慌慌张张地出了教室，直奔医院。

    涛的带着呼吸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涛的主治医生是我的一个学生，见到我之后，一脸歉意的地说：“高老师，病人现在肾衰竭，可能坚持不了不多久了。我知道他是你的好友，你”

    我对着他挥挥手，小声说：“你别说了，我知道。”

    那个主治医生慢慢退了病房，杨志强正坐在涛的身边，头都已经白了，看到我之后，有点颤颤巍巍地笑了一笑，说：“时间还真是不等人。”

    我长叹一口气，走到病床前，看着平静的涛，心里又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涛的子女正站在病房门外小声啜泣。

    这时候，涛的儿子走了进来，红着眼眶说：“杨叔叔，高叔叔，我知道你们是我爸最好的朋友，我通知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爸爸最后一面。医生说我爸是肾衰竭，我想把我的肾摘掉给我爸换一个。但是我爸不愿意，还签了一个遗体捐献协议。”

    我和杨志强微微点头。听到最后这句话，我突然有一点老泪纵横。对他说：“孩子，你爸是个英雄。英雄就该光荣的走。”

    突然之间，病床头的仪器滴滴滴的几声，却看到心跳仪的显示器上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我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嘴里默默念着聚魂咒，看着从涛身体里一点点脱离而出的鬼魂正在慢慢具型，杨志强问我，“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舍不得他走。”我嘴里喃喃地说。

    张军的鬼魂守在病房里已久，始终没敢现身，见我念动聚魂咒，悄悄地附在我耳边说：“待会我带他离开。”

    涛的葬礼没有举行，因为他签署了一个遗体捐献协议，我想尽办法，才让他遗体被安排分配给了我们学校。

    一个星期后的实验课，我带着学生做解剖实验，我跟涛的鬼魂商量，说是用他的尸体，实验完了，好早日安葬。那一天，我推着涛的遗体进了实验室，杨志强也抽空过来。

    面对着一班学生，我忍着泪划来了涛的胸膛。当看到他体内的那一个孤零零地肾脏时，我突然蹲下身来，掩面而泣。学生们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有点惊愕。杨志强走到我身边，小声说：“你别吓着这一帮孩子咯。”

    我吸了吸鼻子，继续讲课。

    事后涛的鬼魂和我促膝长谈了一夜，他说他之所以会签这个尸体捐献协议，是因为他觉得他这条命就是这个社会给的，当初要不是福利院，可能他早死了，所以，自己生命结束之后，想再给这个社会尽一点绵薄之力。

    我对他说，他在刑侦科干了这么多年，帮助警方破获了这么多案子，已经很最大限度的回馈给社会。

    涛轻笑一声说，还不够，我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他感觉自己做的永远都不够。

    涛死后的四个月后，我身体状况出了一些问题，住进了医院。

    杨志强赶到医院的时候，我还在病房观察中。杨志强看我之后，才长舒一口气，说道：“我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