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尘势

    皎洁的满月高悬于空，灰紫色的沙漠上，笼罩着一派清冷的银光。

    一座高大的沙丘上，叶青城依旧孤寂地盘坐着，如石如松，静沐在清风、月光下。柳北水站立在沙丘下，仰望着他的身影。外界风雨飘摇，他们深入风龙殿，沈烛惨死在他们面前，这一年来，他和尉迟炎都几乎难以专心修炼。只有叶青城静了下来，可是，坐在那里，不像是冥想，更不像修炼。他只是像树木一样，静静地俯瞰这荒芜的沙漠，或遥望着广袤的苍天，他这状态没有令人失望，但也看不到希望。

    有时候，柳北水甚至怀疑，叶青城选择势境，这条修炼之路，究竟是对还是错？普通的修炼，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刻苦，多少会有些提升。可叶青城走的这条路，重在领悟，如果悟不出什么，那他就和一株树或是一块石一样，静默在那里一年，都不会有丝毫收获。

    在这一年内，柳北水每天都来看叶青城，却没有看出丝毫突破或是顿悟的痕迹，只能看到一道孤寂的身影，无声地坐在那里。

    外界瞬息万变，他们在这里待久了，只是苟且偷生，却不一定真的有大突破。而且，风龙殿不停被时空漩涡蚕食着，它也坚持不了多久。

    想罢，柳北水叹息一声，转身向远处的绿洲走去。

    …………

    翌日，晨曦。

    阳光挥洒在沙漠上，紫色的沙漠升腾起，一缕缕飘渺的氤氲。

    几道清脆的鸟鸣，啁啾在古树间。绿洲中，月牙泉边，沉睡的尉迟炎被柳北水用胳膊轻轻撞醒，他睁开惺忪睡眼，首先看见柳北水的笑脸。柳北水无声地伸出手，指向泉边。

    此时，一直盘坐在沙丘上的那道瘦高的身影，总算是下来。

    叶青城蹲在泉边，看着清澈泉水中自己的倒影，拿着一柄匕首，正在刮嘴边的胡须。他比尉迟炎大八岁，尉迟炎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则是正真可以顶起一片天的青年，身高、容貌已然定型，只有胡须、头发在不停地长。

    待胡须刮干净，他觉得自己清爽了许多。继而，他扭头看着自己的两位兄弟，笑道：“你们在看怪物？这么稀奇？”

    “‘树’从沙丘上跑下来，能不稀奇么？”柳北水诙谐地说道。

    “什么树，充其量是一块石头。”尉迟炎忿忿地说道。

    叶青城没有反驳，道：“老二，帮我把头发理理？”

    柳北水掏出一柄医刀，走了过去，道：“短发，和以前一样？”

    “对。”叶青城盘坐在月牙泉边点头说道。

    柳北水走到叶青城身后，充当一回剃头匠，道：“现在从上面下来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这一年，究竟在想什么？”

    “我在修炼，你们没看出来？”叶青城惊奇地问道。

    “还真是在修炼！”柳北水更惊奇。

    “你这种修炼方式，是不是太偷懒了？”尉迟炎爬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叶青城，道：“傻坐在那，能修出什么？”

    “悟。”叶青城说道：“空莲势的精髓所在。”

    “一坐就是一年，什么都不干，能悟出什么？”柳北水问道。

    “才一年时间就等不及了？”叶青城笑道：“空前辈，在我们遇到他之前，一坐上千年，悟出了三层境界的空莲势，那才是真正的大悟。”

    “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尉迟炎说道。

    一缕缕银发飘落下来，叶青城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点头说道：“就算给我一千年时间，我也悟不了那么深，对我来说，必须得先给我磨砺，后面才会有顿悟。”

    尉迟炎逐渐来了兴趣，道：“你突破没有？土雷势二层境界？”

    “这种境界突破非常艰难。”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