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她的同学、同事,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他们团团围住她,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可李小山听不清他们,她走到每一个人面前询问他们,却依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看口型像是在不停的重复着同一个词语,李小山想要逃开,她推开面前的人,向外跑去,围着她的人们倒是为她让开了一条路,但依旧跟在她身后,不断地重复着那个李小山听不到的词语。她一直跑,感觉自己跑出了很远,她来到一座教堂前,方晨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礼服站在教堂的门前,手中还拿着一束娇艳的茶花。李小山跑到方晨面前,想要拥抱他,但方晨却冷冷的推开了她,他的口中也在不停地重复着那个李小山听不到的词语。李小山感到自己几乎要发疯了,她抱着自己的头,尖叫着,她身上的衣服突然变成了她之前穿着的那身满身血污的衣服,她的手中还握着那把血迹斑斑沾满脑浆的改锥,她的脚下躺着那个被她杀死的黄毛。刚才的人又一次围了上来,这次李小山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口中不断重复的词语是“凶手”,她惊恐的向方晨望去,方晨站在教堂的台阶上,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漠表情看着自己,口中也在重复着“凶手”。李小山丢掉手中的改锥,在衣服上不停的摩擦,试图擦去手上的血渍,谁知越擦越多,她害怕极了,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出声。
“我不是凶手。”
李小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冷汗湿透了睡衣,凉凉的贴在后背上,令人十分不舒服。她定了定神,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境,紧张的肌肉一下子松弛下来。
“原来是做梦。”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修长洁白,掌心包扎着干净的纱布,十个指甲修的圆润,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双手却沾满了血腥。房间中十分昏暗,粉色的窗帘遮住外面灰蒙蒙的天,带来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李小山蜷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她用双臂环住自己,试图制止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小山,你怎么了?”
方晨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李小山。李小山已经昏睡了一天多的时间,一开始是杨莉守在她的身边,后来方晨睡了一觉起来后便替下了杨莉,刚刚他不过是出去倒了一杯水,回来便看到李小山这个样子。
“方晨,我梦到很多人围着我,说我是凶手。那些变异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算什么,也许他们没有理智,他们吃人,可他们也长着人的面孔,他们也曾经是……人。“
李小山依旧保持着抱膝坐着的姿势,呆呆地盯着窗帘下摆的穗子,低声讲述着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尽管她的声音很平静,方晨还是从中体会到了她心中的恐慌。刚认识李小山时,他觉得李小山总是大大咧咧的,爱说爱笑,十分爽朗,与那些爱耍小脾气爱掉眼泪的女生比起来,像个假小子的李小山让他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后来,随着二人越走越近,方晨发现李小山那貌似粗神经的面具背后其实有着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李小山的爷爷奶奶是重男轻女的人,李卫国作为他们的长子,按照老观念那是以后要挑起房头的人,在他们看来,只有儿子才能传承家族,女儿那都是要嫁出去的外姓人。他们曾打算把李小山送给远方的亲戚去养,然后让李卫国和杨莉再生一个,因为这个,杨莉和李卫国争吵多年。李小山从来没得到过来自爷爷奶奶的爱,他们总是不停的挑她的不是,无论她多么乖巧听话,都得不到一句夸奖。而那个时候,李卫国和杨莉常常出差,李小山几乎是姥姥姥爷一手带大的。尽管姥姥姥爷很疼爱李小山,但是没有人发现她心灵受到的那些创伤。在李小山的印象里,父母要么不在家,如果在家的话,就总是吵架。奶奶不喜欢她,连带着不喜欢杨莉,婆媳之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