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他的疼痛已经过去,只留了他母亲在床头,其他人则到了外间,大约是去商量接下来该怎样让小虎痊愈。
身下是软软的被褥,锦缎的被面摸着也极其舒服,母亲关爱的目光落在身上,明明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可小虎却觉得自己与这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在他的记忆里,好象根本就没有这一段的存在,仿佛在遇到姚姚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
随着在凌霄府贺兰氏的家中待了几日,即便小虎还有些懵懂,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却每每会提点他,告诉他该怎样,不该怎样
没等小虎多待些日子,在母亲的不舍中,他又被贺兰长鹰带到了凌霄宗。
他虽然还没有痊愈,连封禁海魂海都还没有彻底破禁而出,但他还是拜入了凌霄宗,贺兰氏在凌霄宗内的一位老祖成了他的师父。
父亲和师父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地让他的魂海彻底破禁,让他不再头疼,让他痊愈,让他能成为一颗光芒闪耀的新星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小虎一天比一天变得越来越沉默。
父亲和兄长都很忙碌,顶多每日来看望他,却也会匆匆离去。
师父在苦恼着该怎么做,并不会去捉摸他的感受。
有的师兄对他很照顾,但也仅此而已。
另一些师兄和同门对待他的时候情绪非常复杂,有些艳羡,有些嫉妒,甚至还有敌意,尽管他们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些情绪,但小虎还是全部察觉到了。
除了另一个自己发现了这点,每天还会冷嘲热讽地对他说几句话,又会叫嚷着要去杀了姚姚。
小虎开始并不理会他,后来忍不住说:你舍不得。
那个自己一愣,不高兴地说:谁说我舍不得!我恨不得将他拆骨剥皮!
小虎呵呵:你自己都说了这叫虚张声势。
那个自己道:此一时彼一时,不管如何,那家伙看到了我最狼狈的样子!不杀了他不能泄我心头之恨!
小虎问:你以前从来没有过狼狈的时候吗?
那个自己又愣了一下,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那一天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另一个自己都没有再出过声。
小虎有些奇怪,也有些疑惑,忍不住询问:你还在吗?
那个自己闷闷的:我在。
小虎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虎这些日子之所以沉默,却并不是他不喜欢说话,在姚姚身边的时候,他恨不得跟姚姚一直说话一直说话。
永远c永远都不要停下。
哪怕不说话,但只要听姚姚说,或者只是看着姚姚,小虎都觉得很满足了。
可是到了凌霄宗里,他直接就是真传弟子,家世又好,可他又情况特殊,不论是师父还是父亲,又或者是其他师兄弟们,他似乎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他觉得在这一点上,那个自己跟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那个自己又沉默了很久,很久,在小虎以为他今晚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才说:我有过。
这回换小虎发愣了:什么?
那个自己说:我有过狼狈的时候。
那个自己的声音明明在身体里面响起,可是小虎却觉得他的声音好象离得很远很远。
那个声音说:我怎么可能没有狼狈的时候呢?从小,我就是家里最狼狈的那个人。我小时候魂海有恙,不能修炼不说,甚至跟别的孩子多跑动一下,都会气喘吁吁,爹娘哥哥都小心翼翼的不让我知道别人的议论,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在那些人的嘴里,我是什么样的废物!
爹爹说我只要恢复了魂海就必定能一鸣惊人,可是我却偷听到了其他人的话,说我爹这样是劳民伤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