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锻子铺垫,江阴侯夫人不是为她抱不平,分明是显摆来了。
她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守着江南第一帅官,愣是一个妾室都没纳,自己能生是一层,会拿捏夫君是另一层。当即笑道:“不就是一支翡翠簪子嘛,值不了几个钱,弄出那副宝贝样子,倒像抬举了这些首饰似的。是人戴首饰,可不是首饰弄人。”
说罢,连价钱都不问,睨眼对伙计道:“这个要了。还有什么好货一并拿出来,我那三丫头也得添置些。”
随即又用江阴侯夫人完全能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道:“必得好好选,不能负了申老板的出手。”
江阴侯夫人脸色顿时变了,初时还维持着礼貌,这下全然阴沉。侯府也曾请过申陌年,可申老板空手进门、空手出门,连一两谢银都没拿,更别提给叶静茗做衣裳了。
她脸色转了几转,终于咬牙道:“宋夫人为了这场赏花会,真是下了血本啊!”
文氏心中畅快至极。她虽年过三旬,却依然秀美端庄,满意地道:“原本只打算给二丫头做,谁知一并出来的三丫头也入了申老板的眼,真正是意外之喜。”
莫怪江阴侯夫人脸短,真正是宋家这优势太过巨大,气死人也不偿命啊。侯爷夫人翻着白眼:“桃花轻佻,配小户女倒也相得益彰,宋夫人慢挑,回头赏花会上再行一聚吧。”
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倒将文氏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来,再看那翡翠桃花,再如何雕工精致,心里也已不太舒服。
待江阴侯夫人走出琳琅轩大门,文氏立刻道:“那簪子不要了,你尽管将雅间的好货也拿出来,我宋家出得起。”
晚上,宋其凤难得早归,要文氏张罗一家人一起用晚膳。
一桌人坐定,望见垂着眼见不吭声的宋相宜,一头乌黑的重发压在她的小脑袋上,五官都看不清爽,文氏才想起来,还有个五丫头呢。在琳琅轩挑首饰挑得兴起,连长子宋相承未来媳妇的聘礼都想了一遍,偏偏忘记了宋相宜。
一时有些抱歉。
“宜儿,你的首饰呢,怎么一样都不戴?”
宋相宜端着饭碗的手一颤,平常都得她那个帅爹出声,美娘才会解释和弥补,今儿竟然主动关心提及,不知又是哪一出。
宋相宜没有慌,略一思忖,今儿美娘大人去琳琅轩了,一定是没给自己买首饰,怕帅爹大人又有微词,所以先发制人。
想定后,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既打定主意要当美娘大人的乖乖女,自然要让美娘大人在帅爹大人面前有脸面才好,便道:“相宜发重,脖子老是不舒服,再戴钗环更重,在家就简便些了,爹和娘莫怪相宜失礼。”
宋其凤闻言,望了望……爱女,好吧,虽然还是有点不入目,好歹是乖的。
“在家随意些无妨,不过,跟着娘出去,还是要谨守闺礼。”
文氏有些惊讶。她已对外宣称五女先天有恙,根本就不打算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了,免得影响两个女儿的婚嫁行情。
须知很多矜贵的人家,娶妻不是娶一个,而是要看一家,若一家里头有个把残缺的,很容易被人暗忖为遗传有缺。宋相承十六,正是要看人家的时候,宋相欢和宋相若虽尚小,却已是京城名媛后备力量,绝不能让他们被这个拿不出手的五女影响。
可文氏这小心思,却不敢跟宋其凤直言。
晚间,宋其凤兴致甚佳,运动一番之后,连带着文氏也粉面含娇,喘着气问:“相公今日倒像是有喜事”
宋其凤搂着娇妻,心中既有欢喜又有些惶恐,道:“今日听魏学士之言,是要提我为侍讲学士,这倒与前日恩师的意思不谋而合,可见,恩师已在皇上跟前举荐了我。”
文氏双眼一亮。从翰林院侍讲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