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阳陪陆十一去医院的时候，只有陆一鸣在场，应该是特别安排，让徐蕾回避了。

    主治医生指着陆启凡的胸片说了很多专业术语，陆十一一个也没听懂，总结一下就是曾经有扩散倾向的癌细胞被基本控制住了，肿瘤也比之前有了小规模的收缩。

    他们之前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做手术的机会，但手术成功后并不能保证不复发，手术的成功率也只有五成，陆启凡有一半的可能会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陆十一知道依爸爸的个性肯定不会继续采取保守治疗，长期的化疗已经让他瘦的脱了型，现在的脑袋比和尚的都亮堂。

    再做的埋怨在这样的他跟前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事儿，陆十一来医院的频率也比之前多了，而徐蕾也不会再像只被偷了蛋的母鸡一样，跟她势均力敌，每次都会回避。

    只是，这百分之五十的生机，她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搏。

    “怎么办？”她看着对面的陆一鸣，第一次庆幸自己有个哥哥。

    陆一鸣到底是比她多吃了几年饭，对此表现的十分淡定，“把事情的决定权交给爸，回头我负责签字。”

    “但是在法律上，你根本没有签字的权力。”陆十一十分不屑的提醒他这个有些尴尬的事实。

    三人正在医院外面的冷饮店里边吃边讨论，安沐阳看着这一对兄妹，你一言我一语，情绪倒是不太坏。

    陆启凡生病已经有小半年，就算这事儿一开始是个打击，到现在也已经习惯成自然，就像是一个死刑犯，刚被判死刑的时候内心是荒芜的，等待行刑的日子里，就会越来越无所谓，现在没想到死刑变成有期，这种从天而降的惊喜，应该庆祝一下。

    让他开心的，还有两人之间越来越趋于和谐的气氛。

    此时被陆十一说中重点的陆一鸣有些尴尬的咧咧嘴，傻笑着不知道往后该说什么了。

    陆十一把杯子里的饮料全部喝掉，一下齐声，“走了，这点破事儿不该这么犹豫。”

    主治医生是第一时间跟陆启凡商量的，他听完女儿的唠里唠叨之后，笑着说：“签吧，还没看见外孙出生，我不会有事儿的。”

    陆十一觉得此话有理，都说有求生的人生命力是最强大的，她爸现在有一个这么强的信念支撑着，就算她现在怀孕也得再等上一年不是？

    龙飞凤舞的签上大名之后，她离开医院心里也痛快不少。

    不过，安沐阳是彻底不痛快了。

    因为陆十一说，在她爸彻底好起来之前就不要想下一代的事儿了，毕竟现在这事儿是他赖以生存的念想，她不能让这念想这么快就没悬念了。

    安沐阳算计着，这要是等老丈人出院之后，陆十一发话再等个五年确定不会反复，在开始考虑实现老人家的愿望，他就该找个墙角哭去了。

    为了改变自己媳妇的想法，他觉得该找机会让她去看一些关于亲子互动的教育片比如爸爸去哪还是妈妈去哪来着。

    不过，比起这些，最让陆十一惆怅的是婆婆的生日。

    杨雅茹的生日在大年初五，正是破五的好日子，本来也没什么，但自从上次那一巴掌之后，陆十一在婆婆面前一直有心结，就算她对这自己微笑，她都能心里起冷汗。

    结婚一个多月，除去在外面吃过一次年夜饭外，还没怎么相处过，至于那一顿饭，两人也就是几个眼神的交流，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陆十一说生日礼物他来准备，别的事儿，她就不用操心了。

    杨雅茹是个十分能折腾的女人，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经管专业，但所有的专业知识都用在了经营家庭上，似乎也不怎么成功。

    安毅成在年前已经出国了，妻子身日也并没有回来的打算，杨雅茹曾经跟陆十一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