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梦隐约觉得自己知道白冰想要干什么了,她有种新奇的感觉,沈父其实从小到大都比较宠女儿的,外加上沈依梦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有分寸的人,沈父很少会对她长篇大论地教导,也很少会劝她不要做什么事情,一般来说,她想要做的事情,沈父都是会赞成并且支持的。后来和苏瑾深在一起,虽然他有时候有点不假辞色,但是对沈依梦的宠和沈父比起来只增不减,沈依梦若是有什么事情郁闷了,解决不了了,他可能表面上不以为然的,却依旧会任劳任怨地帮她把事情弄好了。
所以还没有人和她这么语重心长地谈话呢。
白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仰着头看着天空,接着说:“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沈依梦一愣。
像是没有和人这么聊过天,白冰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顿了顿,说:“我在我母亲去世以后,就寄居在她的一个好朋友的家里,虽然他们呢确实是很好的交情,她的那个朋友也很照顾我,就像是照顾亲生儿子一样,但是我一直都记得一句话久客讨人嫌,我和她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面,但是没亲没故的,我根本就不能放下心呆在她的家里。我战战兢兢,努力把家里的家务全干了,我还要上学,就有点左支右绌,她大概是看出来了,还劝我,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我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抚养我呢?只有我让自己看起来有点用,我才可以名正言顺也不算吧,反正我自己会心安一点。”
沈依梦想起自己和苏瑾深在一起,有时候他对自己提什么要求的时候,就算是自己心里不大愿意,却还是会答应,倒不是说苏瑾深逼她,只是心里就有一种感觉:我凭什么拒绝?
白冰:“然后吧,我也挺努力的,后来考上了大学,拿了全额的奖学金,开学前的那个假期我找了几份兼职,我拿到钱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她挺惊讶的,眼睛都红了,但是在我开学的时候却给了我一张卡我后来去查了下,里面有十万。”他自嘲地笑了声:“她送我到学校,那时候我们就站在校门口,她摸着我的头说”
白冰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拿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心里是一种解脱,是说不清的放松。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笑容却还是依旧的温柔,手很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白冰:“她说我知道你呆在家里心里面不舒服,我知道你这个孩子心里面主意大,自尊强,你妈妈她走得早,我既然答应她照顾你,就是全心全意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是一心想要离开的,我也不哈说什么,只是觉得挺遗憾的,我其实一直想要和你的关系再亲近一点,就像是亲母子一样。她其实说这个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指责我的意思,但是我听了却觉得心里面很难受。她养了我这么多年,倒像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似的。”
沈依梦小声问:“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沉默。
沈依梦不明所以,她转过头看白冰,两个人是并排躺着的,从侧面看过去白冰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像是玉做的一样,莹莹发亮,鼻梁挺直,睫毛又长又直,他张口说了什么,沈依梦一时走神没有听清,她脱口问道:“什么?”
白冰语气平静:“她死了。”
沈依梦呆住,生死对她来说从来就是很远的事情,倒不是说她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离开的人,只是沈依梦在想到这样的人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绕过去。
她小时候的附近有一个老太太,大概七十多岁的样子,住在一个一层楼的小房子里面。家里人也不怎么关心,沈依梦倒是会经常给她带点东西或者是去帮她干点什么事情,后来她有一次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她,她无意间听到了街角的一堆妇女的谈话,说是那个老人已经去世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