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笼挂在了下屋的房梁底下,老人安排几个人先后住下,老徐他们住在隔壁,江小望则是就近住了。
打开房门,从暖壶里倒了点热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江小望便钻到了东面小屋那早已置好的被窝里。连日里舟车劳顿,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一觉沉沉睡去,也不知到睡到了什么时候。
等他醒了,天光已经大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群小孩儿趴在窗户上,正像看着怪物似的看着他。
等他揉着肩膀坐直了身子,那些小家伙又叽叽喳喳地逃走了,吵吵嚷嚷,也听不清楚都在说什么。
房间里,只留下薛诺,正围着毛毯靠在炕头儿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有心事。
“几点了?”
翻了个身,没看到时钟,江小望一脸疲惫地侧过头去。
“中午了。”薛诺说着,抿着小嘴笑了笑:“你不用去了,他们都快回来了。今儿一早,乌泱泱地去了好几百号,村长大爷亲自带队,真真地要把池子翻个个儿……他们看你睡得踏实,就没叫你,估摸着,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呢。”
“估计也是。”江小望说着,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薛诺说着,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看向他,“早上八点的时候,他们去的,我也跟了去。到的时候,那鱼线上面又挂了两个同样的东西,一个跟当时抓的一般大,另外一个,要小些。村民们抓不住它,差点出了事,有一个张着大嘴在地上转圈,谁靠近,就对着谁一个劲儿地在哈气!那架势,凶得很。后来,还是村长大爷拎着镐头冲过去,先动的手,还别说,老爷子那么大年纪,出手却不慢,那玩意,一镐头就被拍老实了。还有一个,也卡在石缝儿里,那个卡得牢固,没下来,小刘也学着你的样子,要把它从石缝里拉出去,却不想,那个很凶,差点把他咬了,情急之中,它也被师傅开枪打死了。一通下来,也算有惊无险。”
“没事就好。”点点头,江小望又躺了下去,“龟壳呢?找到没有。”
“找到四个了,最多的一个,十二片,另外,还有两个六片的,一个十片的,村长说不能放弃,一个都不能留!到现在,还有不少人依然在找呢。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要把这些东西卖了,然后用这笔钱,把村子好好修一下。哦,对了,还有附近一个村子的人,也去了,说庙是他们村儿的,是啥都得分他们一份儿!结果,村长大爷急眼了,说你们都给老子滚!没我侄子在!你们谁敢上山来?然后,带着一堆人给他们都给打跑了,可有意思了~”
“这。”江小望说着,也是一阵苦笑:“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样。”
“他是你叔叔?”抿着小嘴,薛诺问。
“师叔。”江小望说着,重新缩到被窝里,“我师爷,有五个徒弟,每个徒弟学的东西,都有不同。我们家老爷子学的是山子脉的本事,画符念咒,捉鬼降妖。而他学的,是卜字脉,不仅能掐会算,还有一手出类拔萃的铜钱卦,想当年,一众徒弟里,师爷最喜欢的就是他,年轻那会儿,老人家也的的确确是很有名气的一个人,因为算卦算得准,当时有人送他绰号,叫王半仙。”
“真的?”将信将疑,薛诺看看窗外:“我怎么没看出来……”
“真有本事的人,是不会轻易显露的。”江小望说着,将被子裹紧:“而且,老爷子三十岁的时候,就金盆洗手了,买房子种地成了一个本分人,从不与外人说起自己的事儿,就连徒弟,都没收一个。听说这事儿以后,把师爷气得够呛,师爷说,我特么的,号称神卦!一手的本事都交你了,你可好,连个徒弟都不收就不干了?你这是要让我陈家一脉我断了香火吗?然后,就见他一次骂他一次,给他吓得不敢上门,逢年过节,还得托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