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锋心中愧疚，这个道理，他自小便知。

    只是，当他发现自己的真气被彻底瓦解之时，心中却抑制不住恐惧。

    “师父，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废人。”龙锋意志有些消沉，爬出寒潭，一脸沮丧道。

    “胡说！”林老头毫不犹豫地一声斥止，声朗如风，斩钉截铁道：“我林老头的徒弟，绝不会是一个废人。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龙锋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暖意，紧皱的眉头舒展，再次纵身一跃，悬浮于寒潭之中。

    林老头见状，语气稍稍缓和道：“缘起缘灭，万法皆可破，唯有强者之心不灭，大道方可成！你现在的问题，不是出现在身体，而是出现在意识。”

    龙锋心头猛然一动，这句话似曾熟悉，余音震耳。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过。

    “你虽然战胜了心魔，但是却与心魔交换了一段记忆，用于忘却内心的痛苦。而正是这段失去的记忆，禁锢了你心灵之中对于力量的渴望。”林老头的声音如同醍醐灌顶，让他陡然清醒了过来。

    他拼命试图去回忆起丢失的记忆，却无济于事，空空如也。

    “师父，你知道我丢失的记忆是什么吗？”龙锋声音有些痛苦，无助地问道。

    “没有人知道，只有你和你的心魔知道。”林老头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缓缓道：“你身体之内的真气明显比我们上次相遇之时更加强大，并且已经融于你的血脉之中，甚至都可以幻化成型。只是你现在无法催动它们而已。”

    “师父，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够重启真气之力？”龙锋有些枯萎的心，如同久旱逢甘霖，眼睛之中迸发出一丝期待之色，激动道。

    “少则几日，多则几年。”

    林老头回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此消彼长，是亘古不变之理。修武之人，必须沉心静气，切忌有任何一丝浮躁之气。急功近利，就算一蹴而就，也会遗患无穷。你的意识，本能地排斥着你的真气和精元，所以不能心急。一点一滴，水滴石穿。机缘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是，师父。”龙锋心中的迷茫拨云见日，心境顿时沉静下来，肩膀没入寒潭之中。

    整个人眉目舒展，屏息凝气。

    林老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右手指着寒潭之水，臂膀不断抬起。

    一股寒流之水随着胳膊不断升起，如同喷泉一般，溅起无数水花。

    “寒瀑之水，淬炼骨肉，寒而又玄，多多益善！”林老头话音刚落，收回右手。

    那股寒流之水，居然凭空立在半空之中，水柱从天而降，如同瀑布，砸落在龙锋的肩膀和后背之上。

    水流如柱，如同瓢泼，力道刚猛。又如同寒魄手，一掌又一掌。

    很快，龙锋的背上便淤起一片紫红，毛孔之中不断有点点紫黑的血液渗出。

    如果之前在卧龙山巅的寒风炼，是由外而内地撕裂皮肉。

    那么现在这寒水瀑，则是有内而外地撑破筋骨。

    这股痛苦，痛的仿佛要将肉身挫骨扬灰！

    龙锋面孔已经扭曲，身体仿佛痉挛一般不住地颤抖。但是他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嘴唇之上的血珠，跌入寒潭，凝成浑圆的一粒，却并未溶解。

    仿佛沉入水中的血红色玛瑙珠，晶莹剔透。

    “一个小时后，我在茅庐等你。”林老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之中，如同鹤唳，草木萧索。

    龙锋猛地睁开眼睛，望向天际低悬而过的青鸟，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

    千里之隔，霓虹都市，车水马龙。

    燕京市京州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