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腰跑得飞快,想凭运气看能不能绕到那院子背面。好在他今晚运气实在不差,果林的地势一路往上,等他凭借稀薄月光当真找到果农家的院后墙时,那墙被地势一拉低,堪堪也不过一米五,路遥一翻,便翻到了墙头趴着。
路遥趴着的墙头和院里的土坯房还隔着一米宽的距离,这条道里有条排水沟,靠墙处堆着务农的废弃工具,和一个盖着防水塑料布的圆桶,此外,土坯房面朝后墙的地方,还有一扇破烂的木门,似乎是个后门。
路遥听不见土坯房里的动静,他想翻下墙凑更近些,可破烂木门突然被打开,吓得路遥连忙伏倒,趴着一动不敢动。
一个男人叼着烟从门里走出来,借着门里透出的橙黄灯光,在排水渠前解开裤链,轻轻松松撒起尿来。
路遥悄悄探出脑袋往门里看,这边视野狭窄,除了门口吹口哨撒尿的男人,他只看得见另一个男人露出的半边花臂胳膊,此外,还有一双纤瘦笔直的腿从肮脏的地面孤独无依地伸长出来。
那腿在夜色与橙光下几乎白到反光,路遥知道那是卓婉的腿。
人性的恶在极端的环境里究竟会被激发出如何丑陋的面貌,路遥不知道,他也不敢想,他只知道,卓婉等不及警察了,一刻也不能等。
撒尿的男人解决完生理问题,抽剩的烟扔在地上,拽上裤子往回走,这男人有些粗心,进屋后只是随手拉了下木门,根本没关严实。
路遥四处张望,把眼前见到的地形全都牢记在脑中后,他骑上墙头,想捞根废弃的土撬做武器,土撬不小心带起那层防水塑料布,露出圆桶里一捆红色的鞭炮。
路遥脑子里灵光一闪,泥鳅似的滑下土墙,抱走那捆鞭炮,又迅速捡起刚刚被丢掉的半根烟,拿在嘴里吹了吹,零星余烬亮起,路遥感激地谢了声老天爷,抱着这两个宝贝,重新翻出后墙,沿着来时的路,又跑回果农院子前方。
山林的夜黑得叫人发慌,路遥贴着墙根跑到那辆白色面包车旁,麻溜的将鞭炮塞进车底,只抽出导火索。
就在这时,土坯房里传来了卓婉撕心裂肺的哭嚎。
路遥的手猛地发起颤来,他松开几乎咬死的牙关,把小心翼翼维护着的那个烟头取下来,颤着手往鞭炮导火索上点。
一下,两下,三下,受潮严重的鞭炮没点着,路遥不敢放弃。
第四下的时候,导火索终于点着了,路遥跑回林子,那串鞭炮在面包车底座勉勉强强炸出了几声响。
这样寂静黑暗的深夜,虽然只有几声,但也足够了。
土坯房里跑出了两个男人,鬼鬼祟祟躲在院墙和车附近,都把几声局促的炮响当成了可疑的枪声。
犯过罪的人,大抵心虚。
路遥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回果林,翻进后墙,拉开破烂木门,手里一块石砖毫不留情砸向压在卓婉身上的男人,男人后脑勺被击中,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倒。
路遥把男人从卓婉身上推开,卓婉的裙子已经被撕破,浑身狼狈,但她尚且清醒,见路遥进来后并无援军,马上指着前门压低声,“外面还有两个人!快!快锁门!”
“那门就是个摆设,没用的。”路遥把卓婉扶起,拉着她跑到后门院墙下,“快,翻出去!”
卓婉身手没路遥利索,路遥只得托着她的脚帮她往墙上蹬,卓婉好不容易骑上墙头,俯身要去拉路遥,却见土坯房前门外,外出查看情况的一个男人已经回来了,“路遥!快!”
那男人先是见到屋内流血的同伴,大惊过后才见着后院正在爬墙的路遥,他边呼唤另一个同伴,边冲上去要拽路遥的脚,路遥将他蹬开,对卓婉喊:“你快下去!快呀!”
卓婉从墙上滑下,站在了院外的果树林里,“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