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卓婉蜷在床侧无法入睡,卓阳躺在正中央睁眼到天亮,反倒只有路遥侧卧在床的另一侧,呼吸匀重,真真切切地熟睡了。
同床共枕的第二天,中年妇女来敲门,说曲蝶要他们起床吃早饭。
卓婉推醒黎明时迷糊睡着的卓阳,卓阳想唤醒路遥,卓婉迅速捂住他的嘴,小声说:“你先去洗漱,让他再睡会儿。”
卓阳便晃晃悠悠挪去卫生间,轻轻关上门。
卓婉赤脚来到路遥那侧,蹲下身后环抱膝盖,趁着清晨静谧,想认真看看路遥的脸。
路遥趴在n上,半侧脸颊压在平整的垫褥上,压得总爱开朗欢笑的一张嘴微微撅起,像个玩闹过尽后憨态可掬的小朋友昨晚他把唯二的枕头让给了卓婉和卓阳,卓婉想起还给他时,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仗着路遥熟睡,屋里没人,卓婉凑近路遥的脸,想肆无忌惮好好端详这张年轻好看的脸,眼耳口鼻,还有那点引人遐想的泪痣,就连睫毛下隐秘的小小阴影都不放过。
这样的路遥,多么美好。
可惜好景不长,卓阳在卫生间里冲马桶,水声激荡哗哗,路遥立时睁开眼睛。
这一眼正巧和卓婉对上,卓婉近距离受到惊吓,身体一仰,直接跌坐在地。
路遥眨眨眼,像是如梦初醒,又似恍惚飘在另一个梦境,他惺忪着眼,缩了缩身体,几秒后才慵懒询问:“你在看什么?”
卓婉慌慌张张重新蹲好,脸红耳热,半点不敢再看路遥,“我我我你你你你流口水了!”
路遥一惊,迅速撇过头,用手指揩了下嘴角。
“”卓婉想笑不敢笑,“骗你的啦。”
路遥这才转回脑袋,也不生气,“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等下是要回市区,还是和曲蝶一起走吗?”
卓婉点头,又摇头,半晌后,她轻咬嘴唇,撩起眼皮迅速瞄路遥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转移开,“你是怎么想的?经过昨晚,你还愿意和我们一起吗?”
“当然愿意。”路遥探出一只手,指尖摸摸卓婉胡乱翘起的一撮额发,“我走了,有人要伤心的。”
“嗯,小久多喜欢你啊。”卓婉呵呵直笑,随即又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问:“你真的漫无目的,完全没有自己的路要走吗?”
“有啊,但是我的路很长很远,可能永远没有终点,既然如此,陪你们走这一程,又有什么关系。”路遥顿了顿,笑道,“我的名字不就叫路遥吗?”
卓婉撇嘴,“那是你胡乱起的名字。”
“不是胡乱起的。”
卓婉惊讶,“难道是真名?”
“当然不是真名。”
卓婉重重嘁了一声,想起最先用假名的还是自己,便觉面上无光,实在没资格嫌弃别人。她坐在地上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真名,可心底深处莫名其妙冒出头的一小股清高势力又强烈制止着她,认为除非路遥来问,否则她不必要自献殷勤。
还在胡思乱想,卫生间里卓阳已经淌着湿漉漉的脸出来了,他找不到毛巾,站在床边一阵乱甩,卓婉被溅得满脸水,气得扑过去就要揪他腿毛,n上路遥则早早把自己裹进被子,滚到安全处,才探出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笑嘻嘻看着他们姐弟。
三个人拌嘴打闹地洗漱好下楼,曲蝶已经吃光她的一小碗南瓜粥,正用尖尖的两节手指,拈着块椒盐黑芝麻饼,小口小口啃着。
见到曲蝶,三个人像耗子见到猫,不约而同噤声,各自坐好后,取了面前早餐,规规矩矩吃饭。
曲蝶也不搭理他们,自顾啃完半个饼,才拿毛巾擦擦手,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做好决定了吗?”
卓婉赶紧放下手里食物,正襟危坐道:“我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