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咯。”老曹甩了甩温度计,并不想告诉梁泽依旧维持着39.5的高温,“你还年轻,别那么快说曾经……”
“曹队,您能出来一下吗?”
外面传来的询问打断老曹的劝慰,一听是另外一个负责对外联络协助自己管理的学生,他将温度计放回口袋,温和道:
“可能有事,我出去看看,你先休息,一会儿就送水过来。”
“好。不过水还是放到门口吧,我自己可以取的,您快去吧。”
——*——*——
医疗队临时办公室。
洗了把脸,大喇喇坐在办公椅里的于佩觉得自己总算没那么灰头土脸了。
这一路走来,烈日曝晒,沙尘狂舞,缺水短食,简直让人随时有就地一倒的冲动。将她送到医疗队所在处,见外面照样有荷枪实弹的黑人士兵把守,谨小慎微的刘哥再不肯多留,拿钱立刻返程,尽管如此,于佩还是很感谢他,幸好他方向感极强,又颇具经验,时不时提醒她拉拽她,否则啊,即使有地图识路,估计也没毅力走到这里。
“你好,梁小姐。”
曹领队推门而入,走到于佩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一通。
眼前的姑娘一头利落短发,面带倦色,眼睛却如两簇火焰,明亮得惊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材匀称修长,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好体型。不过,她和梁泽看起来实在不怎么相像,怎么会是梁泽的妹妹?梁泽甚少提起他的家事,他有个妹妹吗?即使有,她是如何得知梁泽感染病毒呢?消息不是都严密封锁起来,据说还派重兵把守,为的就是怕走漏消息么?
新型病毒这种事,可大可小,小的话,是一个人的一场感冒,大的话,则有可能是威胁整个人类生存的丧钟。
“你好。”
盯着头顶那架老掉牙电风扇的于佩起身,落落大方的笑:
“您就是曹领队吧?您好,我呢,特地过来看看梁泽,咦?他怎么没有跟您一起过来?”
“唔……”曹领队迟疑片刻,“梁泽这会儿……在有事。梁小姐,请问您怎么突然过来这里呢?没听梁泽提起……”
“在有事?”
于佩琢磨着这三个字,笑意逐渐减淡。
刚才在门口,黑人士兵首先明显是拒绝她进来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听不懂的斯瓦西里语。她还想着会不会是里面有病患,不让人乱闯,可是,当她用英语表明是梁泽的妹妹,士兵请示之后,居然就放行。进来一看,和猜想的不一样,里面一个病人也没有,整个院子格外的安静燥热,每个看到她的人,脸上都露出一种莫名的感慨、却又完全不想多说的神色。
很奇怪,不是么?
“他在有什么事?”于佩往破旧办公桌角一坐,迷彩裤包裹的长腿不以为然的左右晃动,眼色微冷,又略带些睥睨,一副拿捏得当的大小姐做派,“难道连妹妹也不能见吗?曹领队究竟是怀疑我的身份,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如果是前者,你大可以去问问梁泽,他是不是有个叫梁翘的妹妹?如果是后者……”
曹领队打心眼里疼惜梁泽这个素日温和恬淡的年轻人,原当他妹妹必定也是娴静温雅,却不料人家“兄妹”性格正好相反。
他颇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奈的看向于佩,佯做镇定道:
“是后者又如何?”
心弦猛的一跌,于佩轻巧从办公桌跃下,慢悠悠走到曹领队面前,不冷不热的挑起眉头:
“若是后者,曹领队是不是该给家属一个说法?梁……我哥那人面皮薄得很,性子又是个与世无争的,恐怕压根没有告诉你他的家庭背景吧。品源梁氏,曹领队要在国内生活过,总该知道一二?可能曹领队要说我哥是自愿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