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说的,她差不多就是一只人形布娃娃,成日成日的靠在床.上,好像一株正在慢慢失去生机的植物。自己想到哪里说到哪,好几回讲得口干舌燥,也得不到任何回应,结果说到欧卉的女儿,一个她素未谋面的人,灵魂出窍的她总算动了动眼珠,两只同样布满荆棘刺伤痕迹的手比划起来。
当他在平板上头写出“不悔”两个字,她忽然间流泪,泪水蜿蜒爬过两块硕大伤疤,刺目惊心。
他趁热打铁,赶紧告诉她欧卉和尹不悔失踪了,据估计应该是被林咏挟持为人质,同样为人质的,还有尽欢的堂弟何小良。
她愣愣望着地面发呆,单薄瘦削的身子在日光里犹似一抹剪影。
良久,像是意识到何尽欢是什么人,她又写了一句:
纵遥过得幸福么?
是幸福,而不是快乐。
显然,心思依旧不改聪敏的她猜到何尽欢就是秦纵遥如今的恋人或妻子,而且,她明显更偏向于对后者的推测。
徐唐不敢说他们昨天已经领证,生怕刺激到她,因而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有自己的背负,这,你是知道的,所以,这么多年,真正快乐的,或许也就这一两年。至于现在么,林咏不受到应有的制裁,他的心里也是悬着一块大石头的。之盈,你了解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林咏身上,造成了他太多在乎之人的痛苦,你,尽欢,他自己,秦氏集团那些中毒甚至死亡的人,还有何文与詹明,甚至包括秦慕清……”
或许是这番话带来某种触动,在又陷入毫无反应很久之后,他送晚饭进去正想悄然退出时,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做得很好,谢谢。”
对之盈来说,在刘小宝和刘望逝去后,她最牵挂的人,自是欧卉和自己莫属。
欧卉落在林咏手里,早见识过她手段的之盈,又如何能继续无动于衷,沉浸在逃避当中呢?
徐唐咧嘴淡笑,走到主卧门口,轻轻叩响,温声道:
“之盈,纵遥来了。平板在床头柜上,已经充满电,你可以用的。”
说完这句,他拍拍好兄弟的肩,转头走下旋转楼梯。
——*——*——
手紧紧握住门柄,推门的动作却是轻得不能再轻,秦纵遥推开主卧房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床.上铺着整整齐齐的清简蓝灰格床单被褥,两个床头柜上,左边的摆放着一盏垂落水滴型珠帘的精致小台灯,右边的则是搭配着其它细小蓬勃绿色植物的天堂鸟,明亮奔放的黄,昂首优雅的鸟颈花蕾形状,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再往前,有一扇通往阳台的磨砂玻璃推拉门,奶白色的框架上有一处处水仙的暗花纹,煞是好看。
他朝阳台看去,那里没有开灯,摆着两把白藤座椅和一张小小的藤艺园桌。
想到她的容颜被毁,他悄然无声走到推拉门处,深呼吸两口,沉稳道:
“之盈,我来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立在阳台右端的角落里,他不敢立刻上前,却是借着透过磨砂玻璃的朦胧光亮看到那抹黑影颤了颤。
心头掠过阵阵难受,他又往前跨一步,站在和推拉门齐平的位置,声音亦不知不觉放柔: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
黑影继续颤抖,双肩部分剧烈晃动,隐约间,秦纵遥瞧见她的右手似是抬了起来,像在拼命压抑着啜泣。眉心不由深深拧起,他的叹息在心湖间荡漾开来,然而始终不敢让它们溢出唇畔。越是痛苦难言,越是只想在无人处舔舐伤口,这种心情,自己何尝不理解?思及于此,他握紧左拳压了压挺拔鼻梁,沉厚而不失柔软的嗓音在夜色中徐徐散开:
“我……不仅仅是我,包括慕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