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眼睁睁看着它自生自灭,然后,慢慢结疤,再然后,在心脏留下一道难以修复的痕迹——
这,是曾经爱过的印记。
“谢谢你,梁泽。”樱唇微启,素颜温婉的她垂了眉眼,左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片刻,宝宝的存在让她汲取到足以让心里话全盘托出的力量,“好像,自从认识以来,我对你说过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谢谢。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是句空泛虚伪的客套,我想说的是,每回当我对你说起它,是发自内心的感恩和道谢,而且,梁泽,我不想跟你说什么爱情有先来后到的这种话,但是,请你相信,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有重大意义的,真的。”
“是么?”
她没说一个字,梁泽心里的痛便会加重一分。
只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回之后,自己和她之间,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以这种方式交谈,更不会再涉及任何情感牵扯。
这一回啊,是真的真的要道别了。
即使自己能够跨越千山万水回到她身边,但是,却无能为力穿透岁月率先一步相识相恋。
“是。”她认真点头,“你无私无畏的感情让我认识到,我原来也被人那么的爱过,你知道么,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重要。爱一个人,会让我们变得赤忱勇敢,被一个人爱,则会让人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肯定和重要。对我来说,你就是让我认识到自己可以被肯定,也可以很重要的人。当然,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
接下去的话在心里翻滚过无数遍,也隐晦的表达过很多遍,这一回,却要明白无误的说出来。
她不禁又抚摸向腹部,继续道:
“还是希望你放下。你出身优渥,才学出色,待人真诚,温文尔雅,相信我,你会拥有一份很好的爱情,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
“谢谢。”
一丝笑意在淡粉色唇角牵出,梁泽放下象牙色筷子,任由眸光里长久贪恋的停留。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就允许自己逾越稍许吧。
或许是这一丝丝压抑、克制太久的放纵之意让内心得到诡异而急促的力量,他忽的向前倾了倾身子,迫切道:
“尽欢,如果……在遇到他之前……你遇到的……”
“梁泽!”立刻听出他想问什么,她松开微抿的菱唇,坚定而决绝的道:“不要问出来,不要那种问题,梁泽!你知道的,人生没有如果,假如以后我们还要好好的做朋友,就不要问出来,不要。这种问题不仅没有意义,我回来不出来,而且,我也不想些虚幻缥缈的话敷衍或欺骗。可以么,梁泽?”
她一向温和善良,鲜少会打断别人的讲话,而这一次,她打断得非常适时,非常决绝。
梁泽当然清楚她是不想给自己任何希望的好意,只是仍然架不住虚空中似有数万支利箭直射心窝,痛得他耳鸣目眩。
璀璨万分的霞光淡了,脊背僵硬的他却不得不用力闭了闭眼,仿佛面前是一片灼眼火焰。
“可……以,当然……可以。”
剧痛中,他拾起仅有的理智,唇色脸色同样雪白,笑容虚弱得大病初愈的人:
“我们……以后……自然是要好好做朋友,这……是……我最后的奢求。”
最后的奢求……
如此卑微而深情的字眼,飘进心湖里,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瞬间将何尽欢的心房淋个潮湿。
可是,除此之外,又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说,能说呢?
早在那个曝热夏天遇见的瞬间,他们的结局已然谱写好。
“对……”
仿佛又回到初遇的那天上午,他打开白色雪弗兰的车门飞快跑出来,利落短发,淡蓝衬衫,五官搭配得疏落有致,整个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