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长腿一前一后交叠，挺括笔直的西裤出现了不少褶皱，大概是缩在椅子里将就一夜的缘故。想到素来十分讲究的他竟然在沙发椅里靠着眯了整个晚上，心里卷过一股甜蜜又忧伤的滋味。

    还没来得及开口，敏捷如豹的他已然来到床前，皱着两撇眉头重申：

    “没降温吗？还是烧傻了？”

    不由分说伸出手探向何尽欢的额头，他俯身前倾，两人间的距离隔得更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瞧见他眼睑下方的深色和胡须青茬。

    他的手心和从前一般干燥温暖，身上弥漫着一股淡而苦的烟卷味道。

    脸颊不知不觉染上两朵红云，何尽欢往后仰，躲开他的触摸：

    “没事了。”

    言罢，她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看到凌晨三点多，徐唐和宋小奇分别发来了报平安的微信。

    想到自己的行李和授权信还在假日酒店，这会儿根本没有衣物可以换上出门，想了想，她点进通讯录。

    近在咫尺的男子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不紧不慢的开腔：

    “我已经给徐唐打过电话，他会给你送来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

    何尽欢看向凹下去一圈的沙发椅，想问，你还真寸步不离，守了一个晚上啊？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面色稍显晦暗的秦纵遥转身走向客厅，淡淡道：

    “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任何逾越的事。不是说过了吗，对人事不省的病人，没兴致。”

    哼，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将浴袍系带系紧，避免极大的领口处走光，何尽欢趿着拖鞋走进浴室，临到门口，回头微笑：

    “多谢秦先生彻夜照顾。这样吧，为了表示感谢，我请秦先生吃早餐。”

    “好。”

    等两人分别洗漱完毕，酒店客房服务已然推来餐车，上面是琳琅满目各色粤式早茶点，水晶虾饺，榴莲酥，红绿千层酥，灌汤肉包，现炸春卷，豆浆，油条，还有两份香味四溢的瑶柱海鲜粥以及一壶上好铁观音。何尽欢看着服务员动作轻巧的把所有碟盘在餐桌上摆好，脑海里想的全是昨晚临睡前的计划。

    不用想，这早餐肯定也和昨晚的驱寒汤一样，是秦纵遥老早吩咐酒店备好的了，自己还说请吃早餐，呃……

    会不会自己任何的动作和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舀起一勺海鲜粥送进嘴里，粥质细腻滑润，入口即化，瑶柱和海鲜的味道融合得分外鲜美，一吃便知海鲜肯定是空运过来的新鲜货。

    玉城属内陆城市，远离海洋，居然可以吃到这么鲜嫩地道的海鲜粥，大饱口福呐！

    何尽欢吧咂着黏黏的嘴，开口询问另外一个问题：

    “卢大哥是谁？”

    昨天假阿雷挨了那么一通虐打，吐出来的名字应该大有文章。

    现磨豆浆醇香浓厚，秦纵遥慢腾腾搅拌着，脸色微变，瞳仁里闪过几丝鹰隼般的锐利，下一秒，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我奉劝你，回潭城。等徐唐过来，立刻动身。”

    醒来之后，听到他的询问，感受到他的体温，坐在一处吃早餐……

    所有这些，全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恍若昔日的迷幻感。

    然而，这一秒，何尽欢却清楚认识到，眼下不是甜蜜恩爱的昔日——

    昔日的纵遥，不会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自己做什么，更不会把自己推开，即使面临危险，他只会紧紧拉住自己的手，共沐风雨。

    “来这里之前，我答应过老爷子，要带你回去。”

    她也懒得动恼怒，不软不硬丢出一句，同时将勺子放下，清亮如星的眼睛紧紧盯住对面略显憔悴的人。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