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兰跟在慧馨的身后往田那边去,慧馨侧眼打量薛玉兰,只见她抿着嘴皱着眉。身为临时主子慧馨有意问了杜三娘的情况,薛玉兰似乎不太想说,慧馨便停下步子盯着她。
薛玉兰心里叹口晦气,心知这事只怕瞒不住,早晚这位主子都得知道不如自己说了还能卖个好,便咧了嘴跟慧馨说起了杜三娘。
原来这杜三娘曾是许皇后未嫁前的丫环,跟着许皇后入了当时的四皇子府,后来嫁给了皇子府的一位家将。这位家将随四皇子远征西北的时候失去了音信,生死不知,有人说他中埋伏死了,有人说他投降了敌国,杜三娘承受不住打击一夜病倒,病好后精神就变得恍惚,像疯魔了一般开始说胡话,除了许皇后谁也不认得了。当时有人说四皇子的家将叛变投了敌要求太祖严惩,四皇子辩说‘将士在边疆拼命,只凭几句流言蜚语便将功臣判为奸臣,岂不是寒了众多边疆将士的心’,最后是太祖把事情压了下来。皇后可怜杜三娘,见他们夫妻也没几个亲戚可照顾她,便将她安排在了皇庄。
庄子里给了杜三娘一个院子,只杜三娘整日疯疯癫癫的无法劳作,便没有什么收入,也请不起人照顾她,幸好她自己还懂得吃饭睡觉。许皇后见她无法从事生产,便做主将她添加到静园丙院的雇佣名单里,这样她可以每月从庄子领到六百钱,杜三娘这才有钱从庄里换些吃的。
慧馨听明白了,她抽到的两个庄客,其中一个是精神有问题完全无法工作的人,且她还不能退货,因为这是皇后安排的,摊上的人只能认倒霉了。慧馨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好在这六百钱不用自己出。
薛玉兰偷瞧着慧馨的脸色,见她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也没有再追问杜三娘的事情,便觉得这位是个心软好欺负的。她原本觉得自己倒霉跟杜三娘抽到了一个主子,杜三娘干不了活,她势必就得多做些,这六百文钱只怕不好挣了。这会见慧馨并不计较抽到不能干活的杜三娘,暗地里便有了其他想法,这片河边沙地这几年都没什么出产,自己少干点活这位小主子估计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地里东西长不好,就算全赖在土质不好上别人也没法说什么。这地会划给丙院的主子们,本就是因这片地种不出好东西。薛玉兰越想越觉得自己就该这么着,少不得到时候发了种子挪点到自家的地里种,免得把种子全浪费了又白费力气。
慧馨看到薛玉兰眼里闪着精光,知道这个薛玉兰只怕也不是老实的,人懒事小如果不听话给她添乱才是真麻烦,必须敲打敲打。
慧馨指着自己的地给薛玉兰看,然后指挥她把靠河边的石块搬起来,重新沿着两边的石块排下去一直排到河。刚才赵嬷嬷虽跟她可以使用这河边地,但这事最好在大家面前定下来,让大家都知道,免得将来有人拿这个来挑事。
薛玉兰抱着石头挪了两块就跟慧馨说,“小主子,这离河太近的地方,散了种子也是长不出东西的,这石头搬了也是白搬,而且这么多年了这石头都是这么堆的。”
慧馨心知薛玉兰犯懒,可这事却由不得她,“我方才已经问过嬷嬷,那边也是归我们管,那既然这样自然是要把石头重新排好,免得过了界乱了规矩。我这边今日虽只有你一人,但该做的事也还是要做的,即便做的慢点也没关系。我也想帮嫂子搬,可是规矩不允许,你辛苦我也都看在了眼里,我便在这看着,就算搬到天黑我也在这陪着你。”
薛玉兰心下一惊,这位小主子说话温柔,可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却让人能冒冷汗。只觉这位不是表面看上去好糊弄的主,一时间哪还有偷奸耍滑的心思,只得老老实实的去搬石头。
谨恪和慧馨两人因站队相邻,分到的地也是紧挨着。慧馨便过去告诉谨恪让人把她地边的石头重新排好,然后拉着谨恪到河边监督三个庄客。慧馨不想做出头鸟,若真要按她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