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突然就听见里面有枪声。这个地界儿能摸着枪的少啊,我就赶紧走过去看,正看见馥姐满身满脸血地冲出来,手里拿着刀,见了我就要砍上来,我吓了一跳,但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有拿起手里的电棍打回去。”
“然后她好像发现了我手里拿着东西却没动手,于是把刀收回去,推了我一把,自己踉踉跄跄地跑了。我当时壮着胆子继续往里看,几个人躺在血泊里面,都握着枪,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我一直没有问为什么当时追杀馥姐的人是外国人,但你听到这里应该自己心里有数了,当时这批人,恐怕跟你爸爸——就是馥姐的前夫,有关系吧。”
纪千羽眉间神色微动,看着他不说话。严屹耸耸肩,粗声粗气地笑了一声。
“现在说这个那肯定有点像狡辩了,我也不知道你在你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不过看你从七岁平安活到现在,想着怎么着都能比那个时候跟着馥姐好吧。”
“而且其实也不一定出得来,反正我要是一个大家族的扛把子,女人跑了也就算了,骨肉肯定得给我留下。”
严屹一边说着话,一边密切关注着纪千羽的表情,然而她眉宇间的神色太过波澜不惊,严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得叹息了一声,自顾自继续。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见了这样的事情也没被吓住,犹豫了一下之后,反而顺着血迹追了过去。我平常也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那天没找到馥姐,血迹断了,跟丢了,再见到她的时候是两个月后,她带着一群人来挑帝凯的场子,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她,她倒先认出了我。”
“然后她跟她带过来的人说,这人曾经放过我一条生路,我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里留下别动。”
“然后她就带着人走了。”
“然后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的在她手下做事了?”纪千羽冷眼看他半晌,语声寡淡地问。严屹乐了一下,出乎她意料地摇了摇头:“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多想当然啊。”
“馥姐当晚是放过我了,然后隔天我就发现,我那个老大手底下这一带的地盘都被挑了,就剩下帝凯完好无损。他肯定就得怀疑我,不光怀疑,他直接打断了我一条腿,毒打一顿后叫几个人把我扔了出去。”
“我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自从遇见馥姐之后一切都变样了,我那个时候对她真是深仇大恨,何去何从也不知道,结果机缘巧合之下,还是被她收留了。”
“我自己别不过来那个劲,还是挺恨她的。结果后来她知道了这事儿,跟我说总有一天会给我补偿回来。我那时候还不信,结果她走的时候,手底下的人里我算是不起眼的那批,结果她留下的这些地方,一股脑全给了我。”
“说了这么半天”严屹又牛饮了几口红酒,放下杯问她,“我倒是一直忘了问,你这些年对你妈妈了解多少,你家里有人跟你提过她吗?”
“没有。”纪千羽摇了摇头,双臂交环在胸前,靠坐在沙发上,并不看他,视线落在天花板柔和的壁灯上,盯着浅白色的光晕,仿佛突然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在温斯特家算是个人人讳莫如深的名字,声音照片一概没有,我那个继母住在她住过的房间里,要不是当时我已经记事,恐怕根本不会知道她这个人。”
“那就是不了解她了?”严屹笑笑,慢慢摇了摇头。
“这么看我大概比你了解她,想跟你说的也就是这些你不知道的事。馥姐当年一个人顶着追杀艰难地到这里来,之后虽然坐稳了这片黑色地带的头一把交椅,不过一个漂亮女人,就算再狠再冷厉,照样会惹来不少莫名其妙的非议,只是看起来风光,处境并不能算好。”
“她虽然手段铁腕,不过空降过来,根基不稳,之后被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