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简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又换了席上另外三个人问,顾若河一一作答。最后问到她即将带来的表演,顾若河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之前没有做足准备,虽然是临时加入,但希望几位同意我与我的‘特别嘉宾’一起表演。”
洛文简忍不住提醒她:“比起事先排练过的参赛者,临时表演很吃亏的,顾小姐考虑清楚。”
“没关系。”顾若河鞠了一躬,“希望大家能够同意。”
*
他走上台来,每一步都沉稳。面上没有笑容,表情甚至有些冷峻,却莫名让她觉得舒心。
她没有事先与他对过台词,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表演,有没有看过剧本,她就那样贸贸然对一个“陌生人”提出了简直荒谬的请求。
她知道自己很大胆也很冒险,不知道是真的在为了今天的试镜考虑又或者单纯只是想要与他有更多的接触,但无论哪一种都好,他都已经答应了。
他既然答应了她……那一定比她这个提出要求的人更为慎重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没有注意到他走上台时评委席上几个人的表情有多么诧异,也没注意他们甚至没有要求他做自我介绍。
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由刚才那个落落大方的女大学生变成了情意深埋心底的落魄歌女。
那天的表演很多人直到很久之后都还记得清楚。
妍极的少爷与清减的歌女,都没有发觉对方凝视自己的眼神原来与自己一模一样。
他轻触她发间旧簪,再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眼:“很漂亮。”唇边划过的弧度让她不由自主相信了他的称赞。
她想,也许他只是称赞那根簪子。但她心下还是窃喜。
有些局促,她无意识地揉紧衣角。他们站在宾客如云的大厅一隅,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让她背脊紧绷。
他看出她的窘迫,浅浅一笑:“唱一首歌吧。”
她蓦地抬头。
“我从来没有……”斜斜倚着墙壁,他点燃一根烟——那点烟的姿态真是潇洒极了,“完整听你唱过一首歌。”
她点了点头,有些黯然。他是自己尽全力抬头也仰视不到的名门少爷,他总是和一群同样尊贵的少爷同来同往。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总会钦点几位当红的歌星。也有几次他点过她的歌,但最终她都没能上台,而他事前事后也不曾追问。
她一向都知道自己是他从不曾放在心上的那一类人。
但今天的他让她觉得,他似是格外认真。
揉一揉她鬓角,他掸了烟灰,转身向一群友人走去。那背影英气轩昂,她看得发了痴。
不一会儿经理竟亲自来请她前去唱歌。
她知道是他发了话,但心里只觉受宠若惊又难以承受。
她慢慢走上台。台下烟酒如雾,笑乐喧哗,没有人注意到她。但穿过层层人幕,她感受到他投向她的清清浅浅的目光。
深深吸一口气,她打开了嗓子。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她唱着时下流行的《何日君再来》,这是她自觉唱得最好的一首歌,她想要给他最好的。
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那声音真真震慑了他。他直直望她,望她眼底,再望她心里,直望得她终于别过头去。
那眼神叫她面红心跳,连歌声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却抖出几分别样的妩媚。
她在自己的歌声中回忆过往与他的一切,那少得可怜又俗套无比的一切。
一年前她为生计所迫登台唱歌。貌不惊人又举止羞怯,注定成不了时下的红歌星。她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