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一束阳光从小小的窗口透过，而我背对着阳光，整个人陷在黑暗中。

    今天，就是他们说要处决我的日子。

    水牢外响起脚步声，我知道是他和妤姬来了。

    很快，脚步声在牢门停住。

    我的双臂被铁链吊起，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衣衫凌乱布满血迹，唯剩一张脸还算干净白皙，发丝也不算凌乱。

    我心中不由轻笑。我凤离自出世至历劫为仙，何曾这般狼狈过。

    沈彦轩就站在牢门外，和妤姬再未靠近一步。

    我垂着头，双眼微闭，仿若水牢门口的两个人不存在。

    “皇后娘娘，得罪了，若您不是妖，妤儿还是会把您当作姐姐一样的。”我听见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妤姬说话，声音果然好听，柔若无骨，听的整个人都酥了。

    我轻笑出声。

    “放肆！皇上面前竟如此失仪！”门口的一个牢卒喝道。

    失仪？

    不是你们将我弄成这副鬼模样的，现在又嫌我失仪。

    果然人类都是这般不可理喻的吗。

    沈彦轩冷冷的声音传来：“沐染，今日便是行刑的日子。若不是妤儿说要我来，我才不会与你多费口舌。你可还有话说。”

    连他来看我，都要别的女人施舍。

    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痛楚。

    我抬起头，很好地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去，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我懒懒地看向他，戏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难道你要说你舍不得我？”

    沈彦轩的眉宇之间染上薄怒，甩袖愤然离去。

    妤姬站在牢门口看着我，眼中满是得意。

    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怎么，妤妃娘娘这位发现了妖魔的巾帼英雄，是不是要和我这个妖魔叙叙旧？”

    “事到如今了，你还在嘴硬，”她仰头看着我，高傲的像只孔雀，“他是我的，无论世事怎么改变，他都会抛弃你爱上我，这是命中注定。”妤姬冷冷看着我，嘴角挂着讥笑，转身离开了水牢。

    我重新垂下头，盯着水面上那个人影，笑得惨然。

    他们走了不久，很快便有人把我琵琶骨中的铁钩抽了出来，并把我手上的铁链放了下来。

    把铁钩从我身体里抽出的时候，后背的两个深深的伤洞又汩汩的流出鲜血，一时间血雾纷飞。我没有用用法力镇痛，所以对一具凡人的身体而言，那种痛苦简直就像是撕心裂肺。

    差一点站不住扑在地上，我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子，嘴角仍然带着笑，步履平静地走出水牢。

    刑场上，沈彦轩抱着妤姬坐在高台之上，神情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场戏，淡然处之。

    我的双臂垂在身旁，仍然高贵地走上刑场。

    听说是凌迟呢。

    我微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沈彦轩，没有在意刑场周围人们的指指点点。

    处决妖魔，这种热闹谁不爱看。

    我仍是按照在水牢中的姿势，双臂被自然吊起在两边的木桩上，只是这一次双腿是自由的。

    我一直看着沈彦轩笑得粲然。

    准备行刑了，这时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天阴了下来，远处的天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雷声。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阴沉沉的，比当初我过雷劫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轻轻垂下眼睑，面色淡泊。

    这么快么。

    当初逆天之术启动，必定引来天雷。只是因为我的压制，勉强拖了一个月。

    只是今日是怎么也逃不过了。

    妤姬看见这副场景，先是震惊，然后看见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