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清漓殿，没有看聚在门口的人一眼，径自走回夜阑宫。

    夜阑宫中，天权站在我所居住的寝殿窗前，正向外看去。他神色淡然，好似在想什么，我轻轻走到他旁边，告诉他或许明天开始我就要移居清漓殿了。

    他听见清漓殿三个字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身躯微微一震，神色未明。许久，我听见他用略微喑哑的声音应了一声，“好。”

    第二天，天界都在传我解开清漓殿封印的事，彼时我和天权正走在往凌霄殿的路上。

    一路上天权听见周围人提起清漓殿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有些阴沉，我看着，没有说话。

    到凌霄殿的时候宴会还未开始，天帝坐在凌霄殿之上仍是不怒自威，我和天权走到座位上。天权坐在我的左手边，再往左依次是玉衡，开阳，天玑，剩余五位星君只有瑶光没到，右手边是墨羽，再往右就是溯水仙君，对面的应该是寒若和景玄。

    因为和其他人并不熟悉，我只是偶尔和墨羽聊上几句，天权不知为何沉默得很，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天帝提前离席，一些小仙都不免放松了些许。

    我面似慵懒，其实一早便感受到了好几道炽热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北涯的寒若，南海的景玄，还有那神秘的溯水仙君。墨羽似乎也感受到了，时不时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我，我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只是对面的寒若有些按捺不住了。

    正在我想着他要什么时候才会走过来的时候，寒若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我视若未见，仍然拿着酒杯浅酌，视线时不时扫向大殿中央的舞姬，怎一个慵懒惬意了得。

    直到我听见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在我上方响起，“不知阁下大名，还请赐教。”

    我懒懒地抬头看他，这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剑眉星眸，唇薄如削，眉宇之间露出一种清冷的气质，似乎生来高高在上，待人凉薄。

    我挑了挑眉，淡淡应道，“凤离。”

    他眉间微蹙，又出声询问道：“不知凤离仙君可否见过舍妹？”

    我一笑，“令妹可是曾经的天璇星君。”

    我虽是用了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正是。”

    我扫他一眼，“在下久仰令妹大名，却从未得见，此乃在下心中一大憾事。日后若有机会，定向天璇星君讨教一二。”

    他的眸子黯了黯。

    “无妨，”只一秒，他又恢复到翩翩君子的样子，“日后阿离若有难处，尽管来北涯之尽寻我，若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定义不容辞，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白色的衣袖轻轻一挥，离开了凌霄殿。

    天权原本一直沉默着，待寒若离开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寒若一向待人凉薄，今日反而对你说了这么多，还说待你有事尽可去找他。我自大与他相识，也未曾听过他说了这么多的话。”

    我一笑，不置可否。

    寒若走了没多久，景玄喝的微醺向我走来，他的手往桌子上一拍，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墨羽和天权都向这边看过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泛着金黄色，波光涟滟。

    “你长得和她真像，”他看着我说道，“不，你和她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可惜你不是她，”他笑了，笑中带了落寞，他扫了我一眼，说，“不过你比她还要厉害，她一千岁的时候，还没有你这般成就。”

    “这样，也算是，不辜负了这张，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看了看我，像是透过我看到了什么人似的，最后他浅浅一笑，拂袖离开了。

    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我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闷闷的，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