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布满老褶的脸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责备:“小姑娘怕是有点低血糖,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说着,他转身出了病房,再回来是带了张白纸黑字的单子,“我给你写了点饮食宜忌,都大学生了,不小了,该注意的自己注意点。”
而我心里却闪过一抹疑。
低血糖?
我从小到大身体就一直很健康啊,这段时间以来,也从未饮食不规律过,更为犯过什么常识性错误,怎么好好的就低血糖了?
联想到昏迷之前看到的景象,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部位。那里光滑平坦毫无异样,就好像在清晰地告诉我,之前那些不过我一人的臆想罢了。
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只是低血糖那么简单。
昏迷前突然的头痛欲裂,眼中一闪而过的金光,以及从镜子里看到的,那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在太阳穴部位游走的细小虫子,难道都是幻觉吗?
怎么可能!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外婆临终前发生的事情。
我想到了那时候咬破我的皮肤,钻进我身体里的那一条细小的虫子,感觉事情好像出现了那么一星半点的眉目。
难道是外婆……
只是,这虫子如果是外婆给我的,外婆应该不会害我才对,为什么会引起我的头痛,又为什么会让我陷入昏迷?
外婆让虫子进我身体的目的是什么?
层层叠叠的迷题如同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强硬而不容抗拒地在我眼前遮掩出一片灰暗。
我犹疑着接过校医手中的单子,虚着声音同他道谢:“谢谢医生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老校医吹吹不存在的胡子,斜着眼睛道:“行了行了,轻度低血糖,没啥大碍,头不晕了,能下床活动了就赶紧回去上课吧。”
看看时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长到已经让自己完美地错过了体育课,今天本来课就不多,接下来已经没有课了。
心里还有很多事情,那想要将所有谜底一一那样的念头如同一只细小的虫子,挠在我心口,挠得我心急如焚,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得了医生这话,我自然是顺水推舟地就下床拉着钟灵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校医务室。
外婆临终那一日的话,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本因她逝去太过悲痛而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回响在脑海中。
外婆说,往后的路,她无法再护我周全,我得一个人走。
外婆还说,那东西我们家中,世代传女不传男。
她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呢?
和我皮肤里潜伏着的金色小虫有关系吗?
“向依依,你回神啦……”钟灵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你最近是怎么了,一连好几天都精神不振了,这会儿更是的,从医务室出来以后就一副被鬼勾去了了模样,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我苦哈哈地笑了两声,连忙同她道歉:“我这不是刚晕了还没缓过神来嘛,抱歉啦。”
她鼓鼓嘴,一脸不开心地别过头去:“就你现在这样,还不如在宿舍陪我一起呢。”
为了缓和下气氛,我陪拉着她的手,好姐姐好妹妹叫了一通,直到将她哄得重新开始眉开眼笑才心事重重地同她在校门口道了别。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突地又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对了!之前妈妈同我说过,外婆有给我留下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一本苗疆古书,我从小就对外婆钻研的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不感兴趣,自从在妈妈手中拿来以后,我就兴致缺缺地塞进了抽屉里面,没再翻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