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漆压一片,穆乞儿用长袍擦了擦面,身上一股子的鸡血味儿浓的彻底,令人作呕。
想来还得去堛堂冲冲气儿,身上摸索片刻才发现仅剩的最后六两,也算是有了着落。
巴都倒也大,堛堂落的实在,一次四两,店家瞧见少年浑身是血吓得也不轻。
堛池门被带上,里头袅袅热气就是铺面而来,暖意顺着足尖直流头旋,一双白皙如玉的小腿开始沿步向水池靠去,人儿一丝不挂蹲在水池之边,探足在水面试了试,勾唇会心一笑,水波荡漾出一圈圈的波纹,人儿将自己身上的血污洗净,顺道将衣领一同洗净,在她身侧的净水瞬间染红。
她吐了口热气,闭目享受着暖意,面上的水气凝成几颗水珠顺颊滑下,朱唇也沾了湿气愈显得娇嫩,垂睫几颗豆大的水珠沾染,黑如绸缎的发丝与水嬉戏,几缕紧贴着肌肤不离,倒显得美了几分。
“酒喝得有些多了,哈哈哈。”
“今个儿乐的嗝乐得自在”
“爷,走慢些嘛”
此时,水池边上的人儿猛地睁开眼睛,脑袋只觉一根筋绷紧,他妈的真晦气有人来了!
穆乞儿翻身双手一撑急速脱离水面,探手就是朝内袍抓去。
少顷,池门被拉开,晃悠悠进来一些人,几个胭脂妖媚的女子围着三个男人打趣儿,一个粉妆女人倚在前头男子的怀里,嗲声嗲气骨子里的酥麻,“五爷,你看有人”
“啧赶走不就得了。”
穆乞儿背对着他们,倒也是僵硬的将最后一件外袍穿上,几缕黑发遮掩着耳际,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的耳垂,转身即走,顺带将红色缎带随意半系在发梢上方。
几个女人偷偷侧瞄,面上仍不住泛起红晕来,五官佼佼,这个少年好生俊俏,在巴都从未见过他,许是初到。
堛堂只有男儿家可以混浴,女儿家只能在家中自理,毕竟这也是伤风败俗之事,更何况是待字闺中的小姐亦是嫁人为妇的女人。
城东医馆处,长榻上男子支起半个身,愈要下榻,却被一旁的姜仲制止。
“乞儿她人呢?”
姜仲显得郁闷不展,“那小子出事了,被伶府老爷带走至今还不清楚。”“我们已经派了人前去打听了。”
花季闻言,哪还能坐得住,掀起被褥穿上鞋履就要往外走,就算伎俩再多那也改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这二步没迈就瞧见一位少年浑身湿漉漉的走了进来,还没等人儿反应过来,花季上前就是不悦皱眉,语气有些带着孩子般的负气,“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你就不能依靠我一次吗?就算身中剧毒奄奄一息,就不能依靠我一次么?”
“你在说什么”
“之前也好,现在也好,你总是这样,总是自作主张去解决一切,把我远远推开?你以为我需要你的保护吗?穆乞儿!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你是想和我吵架是么?”
“”花季俊眉皱的很紧,她怎么就不明白别人替她担心,不自觉间双拳紧握,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应该高兴的,她平安回来了,可心下就是不舒服。
两人视线相交,都欲要将对方看进骨子里般,花季倒是一个闷哼,鼓着气绕过她直直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
花季没理她,气得后头的人儿硬是吃了个闷雷。
姜仲于一旁站着,久久看着少年,“穆乞儿,你的脸”
“什么?”
“你的胎红”
“蜕皮了。”
她也没多说,直接离开了医馆子。
隔日,城西破庙处。昨日夜里只有姜仲一人归来,姜仲告诉姑姑实情,姑姑也纯当是小孩子闹脾气。
城东一处绿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