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麻布坐在上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若在平时,辰曌见了他,至多觉得他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道士,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两眼。不,以她的身份地位,根本就见不到这样的人。
但是现在,因那一纸灵符,辰曌对钟旭的道法造诣叹服不已。对他本人,更是尊敬有加。
钟旭没有多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您的寝宫不干净。”
在场之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便明白过来,他所说的‘不干净’指的是什么。
辰曌面色一寒,蹙眉道:“朕的宫里有什么东西?”
“魅。”钟旭平静道:“皇城有皇气镇守,一般的妖魔鬼怪进不来,但是从宫里滋生的魅就没有办法阻止了。”
辰曌沉吟片刻,说:“可有人蓄意谋害朕?”
钟旭摇了摇头:“魅是您自身的意念凝聚而成,若说有人蓄意谋害,只怕不妥当。但是任魅滋生到如此地步,有些人也难辞其咎。”
钟旭想了想,接道:“两种可能,第一种,那人放任魅的滋生,甚至助魅日益变得强大,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第二种可能,是他的法力低微,甚至察觉不到魅的存在。”
钟旭说完,殿内又是好一阵沉默。
辰曌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武瑞安听得一脸惊讶,面上写满了佩服。
最后还是内侍总管师文昌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平静。他躬身问道:“道长可有法子除了它?”
钟旭点了点头:“办法很简单,一把火烧了魅的宿主,魅便会神形俱灭,从此消失,再不得为祸。”
“魅的宿主在哪里?”武瑞安急道:“本王现在就把它烧了,避免母皇再受它所扰!”
钟旭没有回答武瑞安,而是看向辰曌,道:“陛下,贫道说了这么多,您意下如何?”
辰曌从钟旭说起魅的成因开始,就已经猜到自己宫中影响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了。
但如果那是一件能轻易割舍的东西,也就不会在它的身上产生‘魅’了。
“不烧会怎样?”辰曌几乎带着恳求,道:“封印它,或者把它放置在别处,可以吗?”
钟旭摇了摇头,说:“魅已经产生了,就说明它在您的心中,有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如果今天不彻底铲除它,未来总有一天,它会以大家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现。届时,它将无限放大您心中的恶,直到您被他吃掉。非死不得脱身。”
钟旭说完,见辰曌仍然有些迟疑,又劝慰道:“陛下,贫道希望您在能解决它的时候,尽早将它解决。这样会少很多的麻烦。否则……贫道也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
辰曌微微张着嘴,神色还有些怔忪。
“母皇,究竟那是什么,让您这样割舍不下?它竟比您的生命还重要吗?”武瑞安道。
“是啊陛下,奴才求陛下早做决断。”
“奴婢也求陛下早下决心。”
安素云和师文昌都跪在了地上,辰曌沉思了许久,才长叹一声,说:“好。烧了吧。烧了也好……”
辰曌说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多谢陛下。”钟旭说完,便站起身,走到了辰曌龙床的左侧,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龙床是一张千工拔步床,雕刻繁复,其上有很多用来通风的格子,但也正是这样的格子,可以用来存放一些长轴型的东西。
魅的宿主便是藏在这万千格子里的一副画。
钟旭将画轴拿出,轻轻打开来。
便见画中人身穿一袭白衣,有一张倾国倾城之貌。右下角画了一朵盛放的红牡丹。
虽然看得出花与人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赤色的牡丹与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