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我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问药虽然难以接受,但她再难受,也只不过是自己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下午。
这些日子以来,问药在镇妖塔中听了四十九日的梵音,多多少少对她莽撞的性子起了些作用。也或许在江琼林走进见素医馆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罢。
江琼林既然美得不似凡人,便不会长久的留在凡间……
再往后的日子,旧闻渐渐被新的故事所取代,江琼林就像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
他虽然在这太平府中,曾进过勾栏院,作为男娼而红极一时,再参与殿试一举夺魁,成为这届的魁首,他赴过琼林宴,当过四品大员,再到后来的登高跌重,香消玉殒……不管他的一生怎样精彩,可他终将会被时间所遗忘,被人尘封在记忆中。
这样起伏的一个人的一生,最后竟然在心爱的人身上,却连一个怀念的神情也没有得到。
“他真傻。”问药道。
“他不傻,他只是太在意了。”狄姜淡淡一笑,对问药说了一个故事。
她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可能是上辈子,也或许是上上辈子,有个生在乱世,却带着蕙质兰心的孩子不幸暴毙,惨死街边,在那样一个饿殍遍野的年代,根本没有人有心思管他,直到后来,有一富贵人家的小姐,解下了自己的衣裙,盖住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尸身,而后,这个孩子便许愿,来世当结草衔环,报她一裙之恩。”
“所以江琼林的上辈子是辰曌殓葬了他?”问药疑惑。
“我只是打个比方,”狄姜摇了摇头,道:“或许具体的事件不是这样,但道理都是相通的。这辈子他爱她,是还了她上辈子的裹尸之恩;而被辰曌所爱的让她甘心付出一生的男人,或许就是上辈子殓葬了她的人。世事就是这样奇妙,周而复始,因果循环。”
“原来如此……”问药张大了嘴,很快提起小竹篮,跑了出去。
“你去哪?”狄姜一愣。
“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为下辈子积积福!说不定下辈子就有个绝世无双的公子对我一心一意了!”
“……”狄姜扶额,哑然失笑。
他们这样的人如果有来生,那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吧?
她多希望有来生,可是他们只此一生。
只此一生。
晚间,用晚饭时,问药又道:“掌柜的,下一世,辰皇会怎么样啊?”
“她此生此世心愿皆了,下一世又有什么打紧呢?终不过一碗孟婆汤,便前尘尽忘。”狄姜一脸淡漠。
“她还能喝孟婆汤?”问药大惊道:“她杀了那么多人,我还以为她会下畜生道呢。”
“祸之福所倚,福之祸所依,她手上的杀孽多,可造福百姓的事也不少,功过相抵,下一世,该是要落在寻常布衣人家,过平凡的日子了。”
“是么……那真是太不幸了。”问药神色一黯。
狄姜一愣,“此话怎解?”
“你想啊,下一世若有人娶了她回家,知道她曾是那么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人,该有多恶心啊!”问药气愤填膺,活像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狄姜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扶额,决定不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
当夜,三年没有翻开过的花神录再次被揭开了来。
在第四卷的开头,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明明艳艳的开在纸上,繁花似锦,雍容华贵,让观赏之人恍若置身于大片的牡丹林中。
她突然想起,问药第一次同自己说起牡丹公子的时候。
她说:“牡丹公子国色天香,艳冠群芳,只稍稍往那一坐,便将常乐坊中所有的美姬都比了下去,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