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你还有脸站在这儿?还不快滚!”辰曌怒吼一声,顺势抄起床边的一方铜铸的烛台,扔向江琼林。
烛台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额头,将他的额上砸出一个拇指大的窟窿。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落在衣襟上,染红了一片白袍。
“下官多谢陛下赏赐……下官告退。”江琼林虚弱的说完,便是要走。
转身前,他突然抬头,紧盯着辰曌的双眸,道:“陛下,臣确实隐瞒了许多过往,可是微臣本名江琼林,这一点,从来都没有骗过您。”
“朕知道,”辰曌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江琼林紧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
他走到门边,临走前,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扶着门,背对着辰曌,缓缓道:“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死,记得不要用匕首,刀剑无情,那会让我尸首不全;也不要赐白绫,它会让我的脖颈变得很难看;我要完完整整的来,完完整整的去,死了也只当是睡着了。”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鸾台殿外,是一片死一样的安静。
由白玉铺成的皇宫大殿,如初升的朝阳一般干净,是像他这样污秽的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未来。
一日为娼,终生为娼。
他唯一可以用的武器,就是他的身体。
他知道,辰曌要借他之手,逼死太妃,自己如果踏上这条路,迎接他的只会是死亡。
他只道辰曌是被过去的梦魇迷住了心神,要知道,在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让她痛苦。她本可以活得比谁都要潇洒,都要自在。
他不忍辰曌画地为牢,便仍不死心,不想就此放弃生机。更加不想离她而去。
第二日,辰曌下朝之后,便见北边天幕浓烟滚滚。
她急急朝御花园赶去,一到湖边,便见湖中的鸾台已经大半付之一炬,而江琼林立在鸾台前,冷冷地看着救火的众人,面带着解气的笑意。
江琼林纵火烧掉了鸾台,此事几乎不需要调查便水落石出。
但是他却没有被辰皇处以重责,只是被禁足。紧接着,安素云便捧着圣旨晓喻六宫:“陛下有令,江琼林倚仗陛下恩宠,目无尊纪,以下犯上,纵火行凶,罚入盈晖阁中禁足,未得诏令,不得出入。”
辰皇对江琼林的偏爱再次凸显,纵然他放火烧宫,也不过是区区一个禁足,在火中苟活下来的赵显之对江琼林恨极,却无伦他如何哭诉,辰皇也充耳不闻。她不打算因此处死江琼林,但是她也需要给赵显之一个交代。
辰曌从此独宠赵显之,将他日日带在身边。
不消几日,赵显之俨然已经有了江琼林当初的地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
这一厢,盈晖阁中伺候的宫女和太监本就不多,禁足的圣旨下达之后,又被撤走了大半,宫外便是只留下一对老太监把手宫门。淑太妃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便能轻而易举的进去。
她顺利的就似是被人请入瓮中,却浑然不觉。
江琼林额上的伤口没有人医治,过了几日倒是自己止住了鲜血,只剩下一个血口留在面上,瞧上去触目惊心。
太妃便是在这时,换了一身宫女的衣物,提着食盒溜进了盈晖阁。
盈晖阁中空落落的,只余下一盏孤灯在床边,江琼林便跌坐在床沿下,双目无神,似是被人抽干了身上的力气。
“江大人,你大病初愈,快吃些东西吧。”令熹微慢慢靠近他,见他没有抗拒自己,便更近了一步。
她走到他身前,索性坐在他的身旁。
“江大人,您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