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它与姚氏夫妇的骨血之缘,却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轻易割舍的。
昨夜私下里,已经就今日之场景模拟过无数遍的楚妙璃神情镇定自若的在众人充满希冀和敬畏的目光中,双手捏作指诀,对着巨大的铜鼎念念有词起来。
其实她本不需如此麻烦,但她那已在玄门里打滚了数十年的祖父和祖母却不止一次的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告诉楚妙璃,对于一个优秀的神棍而言,包装有多么的重要。
一个有着真才实学,但却不修边幅的神棍,和一个只知道装神弄鬼,极力包装吹捧自己的神棍出现在客人的面前,通常他们选择的只会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因为相较于前者那轻描淡写就解决一切的随意模样,还是后者那郑重其事的神叨态度,更让他们觉得信服。
本来就是商人出身的楚妙璃,为了能攫取到更多的信仰之力,自然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多摆一摆花架子,更不介意,通过这些无伤大雅的举动,让大家对她的敬畏和崇慕更上一层楼。
事实上,也确实如楚妙璃所想的一样。
当楚妙璃对着铜鼎,神情专注地念念有词之时,下面围观的众人们也不约而同的变得紧张起来,特别是那盼望着还能与自己的孩儿一会的姚氏夫妇差点没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当场背过气去。
楚妙璃在念念有词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调动自己体内的灵力,以飞一般的速度,与那距离她足有数百里之遥的阴鬼胎取得了联系。
仗着自己远比寻常人要强大得多的灵魂,楚妙璃只是略微施法,就把姚氏夫妇的孩儿给硬拽出了那吴阴姥的体内。
楚妙璃去抢吴阴姥体内阴鬼胎的时候,吴阴姥正在假惺惺的和一个同样多年不曾怀孕的中年女子说着自己能够助他们一助的话。
在中年女子的身旁,坐着她同样满脸期望的丈夫。
“嗷啊啊啊啊啊——”当楚妙璃凭借姚氏夫妇所供奉的血衣为媒介,强行将姚氏夫妇孩儿所化作的阴鬼胎拖出吴阴姥体内时,吴阴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不欲生的嚎叫。
在那对中年夫妇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肚子上拖着七八根长长脐带的她两手如爪的冲着天空拼命抓挠——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敢坏本姥姥的好事?!”
她的面庞扭曲而狰狞,一双苍老的眼睛里更是闪烁着憎毒的光彩。
自从被吴阴姥强行摄入体内做了阴鬼胎的姚氏夫妇孩儿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逃出生天的一日。
被楚妙璃强行从吴阴姥腹中拽扯而出的它,神情怔忡的在那对中年夫妇惊骇欲绝的目光里,悬浮在半空中,眼神慌乱畏惧的看着状若疯妇的吴阴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就在它六神无主之际,它的耳畔陡然传来了一个十分温柔和蔼的女声。
那声音带着一股子让它倍觉温暖的慈和味道。
“我是经由你的亲身父母请托,特意过来救你的人,如果你还有神智的话,就顺着我给你的提点,跟随我的牵引,重回到你的父母身边吧。”
“重重回重回到我的父母身边?”
打从被吴阴姥强行自母体堕出,就不曾说过一句话的阴鬼胎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肚子上的脐带。
那脐带漆黑如墨,仿佛锁链一样,紧紧的缠绕在它的身上,让本就如同青面獠牙一般的它更增添了几分诡异之色。
“重回到我的父母身边”
它生涩至极的再次重复,心中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斑驳血泪不停地从它眼眶里不住的流淌而出。
高踞法台上的楚妙璃听到那一声稚嫩阴森的回应,心中也忍不住涌现了几分恻然之情。
她用力闭了闭